“这么晚了她跑哪儿去啊?”
“不知道。”
“你不觉得她最近很奇怪吗?”司晴揪起眉头思量。
“没觉得啊。”
司晴闻言极其嫌弃的朝她丢个白眼,“我看你也是孤家寡人的命!”
熟悉的林荫小道上,傅屿一溜烟小跑冲撞进一处宽阔的胸膛,双手环扣在他腰间,微微喘气。周映执动作自然的将她嵌进怀中,眼底的疲惫并没有妨碍他收紧臂弯感受那股冲上心头的温热,很奇怪,他不排斥这种奇妙的触觉,甚至......试图索取更多。
“你怎么来啦?”她欣喜的扬起下巴朝他打量,声音无比愉悦。
“想见你,想......亲你。”
一个微凉的吻出其不意就落了下来,傅屿情不自禁的颤动了一下,短暂的错愕后脸颊瞬间被红晕侵袭,羞的她埋头不敢与他对视。
“昨天.....不是亲过么?”她嘀嘀咕咕,拱着脑袋像只萌动的小香猪。
“今天不可以么?”
“当然可以!”
她毫无意外的脱口而出,又瞬间意识到不妥,羞赧难奈的嗔怪:“你欺负人。”
他眸光闪烁,抬手将她红扑扑的小脸捧起,那双清澈光亮的黑瞳下藏着无限的欢喜,此刻正眉眼带笑的望着自己。说不触动是假的,心底某个无名角落里似乎亮起了一盏灯,此刻虽然微弱,却十分有力量。
无需再言语,两人气息慢慢靠拢并与彼此融合,由浅到深,没有抗拒,没有挣扎,一切自然而然。
男人对女人产生身体上的欲望,意味着什么?
傅屿蹑手蹑脚的开了条门缝,瞄见宿舍里熄了灯乌黑一片,于是悄咪咪侧身贴着门框钻了进去,还没等她做贼似的爬上床,“啪”,灯忽然亮了。
司晴跟邵洁像两座弥勒佛似的端坐在铺位上,眸光似箭齐刷刷朝她刺过来,吓得她“唰”一下立正,差点就原地作揖。
“去哪儿会野男人了?”司晴提着嗓子,跟狩猎似的眯起眼睛盯着。
“就是,你最近不对劲儿。”邵洁显眼包般的应和。
傅屿龇牙,心虚的假笑跟个面具似的挂在脸上,“如果我说,我只是出去吹个风你们信吗?”
“我奶奶村里有头母猪会爬树,你信么?”司晴照葫芦画瓢的龇牙。
傅屿知趣的闭上嘴,眼珠子轱辘转了两圈,见实在避不过去,索性肩膀一耸。
“我去见周映执了,怎么滴吧,想骂就骂,我扛得住。”
话落无声,司晴跟邵洁闻言只是交换了下眼神,出乎意料的没有继续刨根究底,反而一反常态的平和。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只是不知道该为你高兴,还是为你担心,平日里我确实有些癫,但道理还是明白些,你究竟是一时兴起图个刺激,还是想要一个结果?”
司晴一本正经的模样,令傅屿不敢再耍滑头,她微微思量,露出一抹坦然的笑。
“我知道你们害怕我受伤,我跟他确实不是一路人,也没想过跟他有什么结果,现在就是走一步算一步,等到了该停下的那天自然就停下了,没必要想太多。”
“那你们现在是......”
“不是男女朋友。”
“靠!那他发什么疯大半夜喊你出去,你就穿这么点儿,感冒了怎么办,他出医药费啊?”
“我不冷啊。”
甚至还很燥热,悸动交织着紧张,起了一身汗。
“哼,八字没一撇呢,这胳膊肘都开始往外拐了,算了,赶紧滚去睡吧,眼不见心不烦。”
“那你俩可别......”
“这玩意儿说出去也没人信啊,还担心这个?”
她自然不是在意旁人的口舌,只是注定没有结果的事,并不适合有观众,更重要的是,在他眼里,她似乎并不是一个能见光的人,即便他不排斥亲密接触,也并不意味着存在“爱”这种东西,书上说了,男人对女人产生肉.体上的欲望,除了爱,还有消遣和发泄,一时兴起的生理冲动会披上迷惑的外衣伪装成虚假的情愫,然后慢性毒药一般侵蚀女人的五脏六腑。
她还没有呆傻愚笨到分不清现实,只是自欺欺人的愿意接受这种假象罢了。
既然这层窗户纸已然揭开,以后也没必要再避着司晴她们,傅屿并不擅长说谎,被抓包也是早晚的事,开诚布公后她心里也自在了不少,省的自寻烦恼的遮掩了。
此后的日子很平静,白天图书馆加期末考,晚上兼职挣小时费,偶尔出门见周映执,回来总见她俩扬着那抹恨铁不成钢的怜爱眼神打量自己,她会刻意回避目光,云淡风轻的当作无事发生。
那时的她自负的认为,年轻气盛的时候做些傻事并不足为奇,喜怒哀乐都是人生的阶段体验,时光荏苒,或许很多年以后,喜欢过周映执这件事也不过是人生长河里一段不起眼的往事。
所以与周映执达成约定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在为结束做准备了,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等待她的并不是挥挥衣袖留下那片不属于自己的云彩,而是一场铺天漫地辨不清方向的雨雾,持续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