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法力流转迟缓阻滞,受日食和月食同时侵袭,相互冲突?”风泽面色平静地说。
“对对!”太医点头。
“四季国现在是不是正巧太阳之力过盛,月力盈亏?”风泽又说。
“没错没错!”太医频频点头。
“嘿嘿,那就对了!我正好缺这几道自然之力,把那傻子换下来,让我过去吧。”
“对了,还有,把你们女皇快救活唤醒,我有话要问她,时间不等人。”风泽说。
太医和女官听了他的话面露犹豫,虽然觉得这人未免太过无礼,但是当务之急是救陛下救四季国,于是匆忙按风泽的指挥做事。
天狗常年在外,早已不受四季国国力的庇佑,法力和日月之力已脱节,坚持不了多久,人就昏迷。
风泽淡然扶他下来,自己换上去,临上去前突然有人拽住他的胳膊。
风泽回头看,是伶漪拽住了他。
“没事,别担心,这可是我擅长的事。”风泽冲她笑笑,拍了拍她的头。
“真的不会影响你么?”伶漪说。
伶漪看到脱力的天狗被太医和宫廷法师救下来在一旁输法力照顾,自己心里总是觉得不妥。
一个个不自量力,如若她上去替他们……
“这样,你若是担心,就坐在我身边,我只要看到你就会心安,什么都不怕了。”风泽注视着她的眼睛,里面仿佛盛满星辰。
四周环境一片混乱,人来人往,风泽本来是想逗伶漪,让她放心,窗格下阳光炽热危险,风泽并不想让她步入危险的环境,没想到伶漪竟点头答应了。
“我就在你身边,你需要我时我也可以帮你,我体内的寒冰之气可以抵挡炽阳,虽然无法弥补月蚀,但总可以帮到你们一些,哪怕只有一点!”伶漪急切。
她握住了风泽的手,风泽有片刻的怔愣失神。
简媞也曾说过相似的话。
你啊你,重来一遭还是和以前一样。风泽摇头苦笑。
风泽时常有错觉,觉得简媞没死,现在陪伴在他身边的依旧是百年前的简媞。
这种感觉,总是让他失神。
“好,需要时我一定会让你帮我。”风泽抽出手回握住伶漪,而后松开伶漪依依不舍的手心,踏入法师提前布下的阵法。
风泽淡然坐下,伶漪站在两层阵法的外圈紧张注视着他。
金色的光芒盛起,风泽深呼吸,运转停滞的内力,阳光洒在他身上的瞬间,体内瞬间升温,仿佛周身血肉燃起巨火,疼痛难忍。
被强行输送太阳之力并不是凡人可抵抗的事,风泽浑身如针扎,但兀自强撑,努力摆出平静的表情,不让几步之外的伶漪担忧。
一旁协助施法的法师像是发现什么,缓步走到法阵外圈。
“魔尊身上恐有某种法器在阻挡内力,所以会难以控制,太阳之力可以强行冲开魔尊的桎梏,只要挺过这一劫,或许可以一箭双雕,不仅可以解决四季国的灾难,还可以唤醒魔尊沉睡的内力。”法师说。
“你怎么知道他的法力受阻?”伶漪问。
阿蛙一直在旁边张望,他悄悄记着法师的话,但法师说太快了,他记不住。
阿蛙心里只恨现在拿不出小本子来记。
“魔尊施法时被数次打断,太阳之力照射在他身上后,法力似乎被冲开,明显敏捷迅速了不少,这不是魔尊往常会做的事。”法师一边观察一边分析。
“那这……这管用么?魔尊能恢复之前那种神力么?还有四季国能恢复安然么?”阿蛙凑过来问道。
伶漪回头看他,阿蛙面露尴尬。
“阿蛙,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风泽了。”伶漪看着他的眼睛。
“每个小妖都关心魔尊,魔尊的未来就是我们的未来,复兴魔界在即,我当然关心魔尊啦。”阿蛙说的认真,但后背汗涔涔的。
伶漪没有多问,她一直看着风泽,目光不曾离开他。
这个呆子!
明明自己魔力也溃散的差不多了,还这样死死硬撑着。
之前什么都不说,要不是她看出了他平日里的虚弱,特意去悄悄查了当年的仙书记载,她都不知道风泽在她身死之后没多久也一并被抽筋拔骨,再次废了一身哭哭修炼来的魔力……
天道终究不容他们。
伶漪心里苦涩。
正道仙门所做之事残忍万分,并非如他们平日自诩的那样慈悲为怀。
仙门的法剑还在记忆深处嗡鸣,伶漪被这声音困扰折磨百年。
眼前走马灯般闪过那时陪伴自己的小妖们的身影:总爱缠着她讲故事的小蛇妖、受伤时为她舔舐伤口的雪貂精……
那些鲜活的生命,不过因天生妖瞳兽尾,就被仙门冠以斩妖除魔的名义杀害。
自己敬爱的师尊岳华神尊是一直见死不救的,永远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聛睨一切。
伶漪缓缓握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恨意在心中熊熊燃烧。
这时一只手轻轻拽了拽她的裙摆,伶漪从恨海中脱身。
是天狗。
天狗却从混沌中强行睁开眼睛,虚弱无力的身子想挣扎起来,却被太医按回去。
“他……他……”天狗声音沙哑,说话艰难。
他手指着阿蛙,阿蛙的问话充满套话的意思,可奈何周围人太过忙碌,人人怀有心事,顾不上他。
“殿下您说什么?”太医问,但听不清,俯身想要听清楚。
“抓住……他……抓……”天狗挣扎。
太医还是听不清,顺着天狗颤抖的手指望去,看到那边只有一个丑陋的小青蛙在和法师说话,其次就是满脸紧张的伶漪姑娘。
“还愣着干什么,快送殿下去寝宫休息。”女官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斥责太医的怠慢。
太医把天狗伸出的手压进被子里,匆忙抬走。
天狗气急,彻底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