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结了婚契算起来算半个自己了,风险比较大。
让齐岚帮忙算算?
嘶——
慕禾想想不对,还是不要徒增她的苦恼了,当然也有一部分自己放不开的原因在……
扭扭头,丢下这个想法,对齐岚提出的关键词表示认同。
“等你上任国师了再算算,快了嘛。”
“嗯。”齐岚点头,可还没点完呢就被慕禾拉到一边了。
俩人散步的范围比较远,已到城边再走几步就要出城了。天色已晚,大部分百姓都熄灯睡下了,却有一处还亮堂着呢。
院子不大不小,却挤满了人,里面看着就四五间房,怎么也容纳不下这么多人一起住着。
“在干嘛啊。”慕禾皱眉问着,拉着齐岚一起隐身靠近。
主位上坐着人,茶一口口地喝着,一只手翻看着桌上的纸张,下面悉悉索索地核对着人名。
慕禾搞不清楚状况,转眼向齐岚询问。
齐岚也只是摇摇头,带着慕禾离开现场。
走到一半又被慕禾拉住了。
“去下那边吧。”慕禾指着一个街巷,“这次任务在那边,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
月光宽容,洒进这拥挤、破旧的老屋里,给老屋带来朦胧的美。可惜不到季节,院子里的桂树未开,掩盖不了老屋散发的霉味。
是陈年树木的味道,是使用不当的被褥的味道,是深入角角落落的药材味。
还是一个人行将就木的味道。
“啊……”床上的人张着嘴,发出微弱的声音。可能是一个老妪吧,面容过于瘦弱,肌肤棕里发黑,实在辨别不出性别。
边上的被窝动了动,艰难地翻身起来,身下用坛子木板搭建起来的临时床铺嘎吱嘎吱地响。
是一个妇人,面容很是疲惫,也不知是什么力量让她听见了老妪的声音。她拖着鞋手往老妪被子里探了探,低头听听老妪说什么,从边上拿来一碗水,用勺子给老妪沾沾嘴唇,一点一点喂进去。
勺子已经够小了,仅能说是沾湿了勺子在喂,可老妪的嘴角还是湿淋淋地流下水来。
妇人边喂边擦,喂一小半便放下了,老妪艰难地想抬起手,“啊……啊……”
“不能再喝了,够了。”
“啊……”
“再喝要拉稀的……你问你儿子啊。”妇人一顿,叹气道,“给你去西塔寺问了,人大师说会回来的,放心,睡吧睡吧,我明天还要去收衣呢。”
妇人给老妪捻好被子,自己躺了回去。
床——暂且叫做床吧,随着她的动作又吱嘎吱嘎地响,妇人的心也吱嘎吱嘎地叫。
不过是骗骗老妪罢了,大师说他要死在外面了,自己现在出去找或许能见上最后一面。
自己又怎么出得去呢。
婆婆躺床上,吃喝拉撒都要照顾,自己的孩子又出远门留下一个才七岁、实岁五岁的娃娃和不能多劳的妻子,自己还要一起洗衣挣钱,哪有功夫去找他啊。
这都离家快十年了,直接死外面算了。
妇人气愤地咒骂着,又忍不住买香拜拜菩萨,一个一个跪拜,还舍不得香钱,长长的三支香从头用到脚最后插在了正中最大的立身像前。
她好像看到了桂花落满地,斯人离去。
“保佑啊,顺利归来,最好再带些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