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她就这么睡着了,也不知道凌铎心里怎么想。
脸上残留的脂粉过了一夜,令她不太舒服。
苏折檀想起身去打盆水洗个脸,听到屋内动静,漱玉已经领着女使们进来了。
漱玉上前唤了声“世子夫人”,看着苏折檀动了动唇,半天才问出一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听到漱玉的回答,苏折檀松了口气。
“夫人不必着急,王妃有别的事要忙,让您晚些去。”
被漱玉猜出心里的想法,苏折檀摸了摸鼻尖,含糊不清地应了句。
“你们先下去吧。”
女使们放下东西,有序地退出去。
和衣睡了一夜,嫁衣皱成一团不说,出了汗贴在皮肤上,苏折檀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漱玉心领神会,备下热水给她梳洗。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漱玉就全猜到了。
热水慢慢没过胸口,苏折檀靠在边缘,忍不住感慨不愧是燕王府,女使都像会读心术。这样下去她是不是嘴都不用张,给个眼神就能让她们去做事了。
漱玉持着梳子,仔细打理着女郎乌黑的长发,握在手里宛若绸缎。
“昨夜……夫人睡得可好?”漱玉问。
从她的视角可以清晰地看到,苏折檀的耳朵蒙上一层绯色。
她抓着边缘的手指倏地用力,指尖泛白:“挺、挺好的。”
好在漱玉没有追问,似乎真的只是想问问她睡得是否安稳。
“……能再拿一床被子吗?”苏折檀几乎要把脸埋在水里。
漱玉温柔地笑了笑:“奴婢知道了。”
苏折檀起床时候发现被子大半被她压着,床上又没有别的被子。不就说明昨夜凌铎可能……
不,不能再想了!
再想下去,她等会儿还怎么面对世子?
“对了,我醒来时,没瞧见世子。”
“世子有早起晨练的习惯。”漱玉答道。
她扶着苏折檀穿衣,坐到妆案前。
一边擦着长发,一边给她讲等会儿面见燕王妃的事项。
昨天之前,苏折檀还担心过燕王府这种高门大户,会不会规矩繁多,甚至做噩梦梦到自己被罚了。忐忑许久,结果昨夜婚仪都意料之外地顺利。
今日又听漱玉给她介绍,府上琐事都有女官们代为处理,只有她们不好拿捏的才会呈到燕王妃面前。
现在凌铎这儿的事情,也会由漱玉及其他女使们报告给苏折檀。她先学着打理凌铎这的事务,以后再跟燕王妃学习管理整个府上。
苏折檀没敢说,她和凌铎协商好两年后和离。
怕是等不到燕王妃教她如何管理燕王府了。
讲道理,苏折檀还挺想学的。
她在周家寄人篱下的时候,就想象过将来带着周似锦搬出去住,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因此漱玉每句话苏折檀都认真听着,有不懂的就问,漱玉耐心地给她解答。
两人一投入就忽略了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为了补上前几日的训练,凌钧今早的晨练延长了一会儿,结束后嚷嚷着肚子饿,赶着回房吃点心。
凌铎也穿过回廊,回自己的住处,径直推开了门。
扑鼻而来的馨香让凌铎愣在原地。
他的新婚妻子托着腮,朝门口望去。
轻软的寝衣显出女郎的纤秾合度,猝不及防落入凌铎眼中。
苏折檀也未反应过来,清润乌眸里透着疑惑。
赶在她开口之前,凌铎飞快地把门关上。
……他竟然忘了,现在不止是他一个人。
“是奴婢疏忽!”漱玉告罪。
她与苏折檀聊得投机,竟然忘了世子晨练结束后会回来冲个澡。
苏折檀知道了原委反过来安慰漱玉:“没事没事。”
一点小意外而已,她听漱玉说凌铎年少时就跟燕王在军营里,还想着凌铎会不会是个粗人。
这么看来他还挺讲究的。
凌钧还在长身体,饿得快,回去就迫不及待吃上嬷嬷准备的点心。
门突然被打开,凌钧看向来客。
“……哥?”
凌钧看看碟子里的点心,再看看兄长。
“哥,你也饿了?”
凌铎还没吃饱,有些不舍地掰了半块递给凌铎:“这半边我没咬过。”
谁知道凌铎压根没搭理他,让他这的侍从去备水。
凌钧愈发不解:“你的屋子里不能洗澡吗?”
嬷嬷拿点心堵住了凌钧的嘴:“小郎君,少说几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