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贤本就不想走,听了姚九娘的话,颇为动心:“姚小姐,我今日本来是想痛骂你一顿就出发回金陵的,你说的对,我不想回去就不必回去!”
说罢又顿了顿,不放心道:“姚小姐,你一定要照顾好瑜哥哥啊!”
姚九娘额头上的青筋一个劲儿抽抽:“倒也不用这么记挂你的瑜哥哥......”
林尚贤起身要走,终究还是有些犹豫道:“姚小姐,我有一事想问你。”
姚九娘一副你随便问的表情。
“就是......如果有一日,你发现瑜哥哥......就是......对你......并非......坦诚相待......你将如何?”
姚九娘一脸郁闷,这个林小姐还真是......怎么说?不盼人好啊!
她敷衍一笑:“林小姐,这你不用担心,他坦诚的很!他身上角角落落我都看过了,还不够坦诚吗?”
林尚贤只好灿然一笑:“那就好。”
裴仲瑜一想到姚娶媳妇了,就心情大好。
竹生感觉重回大理寺的裴仲瑜不太一样了。
以前沉迷工作,宿大理寺的时候比回家的时候多。
现在不轮他上值都不靠近大理寺。
自己给自己房价的裴仲瑜忙着采买!
今天去东街看家具摆件,明天去马场挑宝马良驹。
自己用的文房四宝,家眷喜欢的首饰玉器,遇到什么看什么。
床要黄花梨的,雕花务必精美,让姚九娘一醒来就高兴。
餐桌要红木的,越大越好,结实耐用,姚九娘爱吃,小了摆不下。
马车要黄铜作芯的,坚固又低调,时刻护姚九娘安全。
马匹要鞑靼矮种马,好看耐力好,毛顺又油亮,姚九娘肯定喜欢骑!
一应物品都精挑细选了上好的。
手里的银子如流水一般花出去。
看得竹生一愣一愣的。
“少爷,你都自己决定了,姚小姐不喜欢怎么办?”
裴仲瑜心放的稳稳的:“我选的都是好的,她来选未必选得到这样的品质!再说了,实在不喜欢再买!”
竹生心疼银子:“少爷,你成个亲也不能把钱都花了呀!”
裴仲瑜轻松道:“我受苦受累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花钱的机会!银子不花给自己媳妇白放着不成?”
“对了,给五哥他们传消息,让他们还我钱!如今我也要成家了,以后不能借给他们钱了!”裴仲瑜想了想道。
竹生提醒道:“去年坛主不凑手,还短着你两千两呢!”
裴仲瑜自己都忘了,闻言高兴道:“跟他要回来!往后我可不是单身汉了!欠谁也不能欠我的!这养家糊口呢!”
竹生一笔笔都记下。
回到裴家,管家说老爷夫人等着他说话。
裴仲瑜脚步轻快地去了白氏的院子。
裴相是个极瘦的中年人。
与白氏坐一起,两人很是般配。
白氏看裴仲瑜进来,不满道:“怎么这么晚回来?”
裴仲瑜简短道:“衙门有事。”
白氏看向自己相公:“这孩子就这样,一句整话没有,听着都是敷衍之词。该说的我都说了,夫君与他说罢!”
裴相看着自己这个二儿子。
小时候弄丢了,可混乱之中,一时没办法找。
长大了寻回来,以为他对父母有怨。
可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儿子倒没长歪,有些才学,积极入仕,对官场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嗅觉敏锐。
喜欢和自己探讨政事,关心百姓疾苦,与同僚也相处融洽。
这让裴相有一种......一种......似乎这个孩子早已经准备好了进入官场必备的一切!
可一个商人一手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在官场这么游刃有余?
谁教的他?
为什么这么教他?
有什么目的?
亦或是天分?
带着这无根无据的疑惑,他渐渐疏远了这个儿子!
这个孩子对于自己的疏远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只不声不响做着自己的事,仿佛裴家做什么都不会伤害他。
几年来,唯一的变化就是要退了林家的亲事,娶个五品官的女儿。
也就是在这婚事上,裴相感觉这儿子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愿意娶谁就娶谁吧,裴家用不着以儿孙的婚事来巩固朝堂。
可做父母的容了他,他却更加离经叛道起来!
还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