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想得美。”
傅子寒替他拎着行李箱往里面走。
沈达斯还忙着拍照,来之前,他特地带了两台相机。
生活中许多瞬间都值得被记录下来。
沈达斯也是后来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年少时的梦,在后来长大以后,即使有的实现了,也不会像年少时那样记忆深刻。
可能只有在对的时间遇见,才可以让人生更完整。
“你们终于来了,我们两个都来了有一个多小时了。”
江栩从门里出来迎接他们,他手里还拿着自己刚烤好的蛋挞。
“饿了吧,先吃点填填肚子。”
沈达斯眼前一亮,蛋挞的香味已经飘出来了。
今天是个雨天,他们来的路上下着小雨,这会儿雨停了,周围的景象都变得格外清晰。
蛋挞的颜色,在满是绿色的景象里,格外清晰。
听傅子寒说,江栩的厨艺很不错,他们一起拍戏的时候,江栩只要有时间,就会开小灶给他们做饭,每次他都能吃两大碗米饭。
“谢谢,味道很好。”
傅子寒回头补充:“当然,就你烤的那些黑渣渣玩意儿,没把人毒晕过去已经算好的了。”
沈达斯只做过一次蛋挞,也是图简单,结果被傅子寒一直记到现在,每次看到蛋挞都要提起。
“怎么就没把你给毒哑,免得在这儿天天烦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傅子寒略略几声。
“少诅咒我好嘛,还不让人说话了。”
他们进去以后,沈达斯又吃了些水果,和江栩还有陈末聊着天。
大多数时候,都是江栩和傅子寒在调节气氛,不过他们四个人的磁场还算契合,倒是没有多尴尬。
没过多久,门外再次响起行李箱的声音。
“终于到了!累死我了。”
沈达斯正在客厅吃樱桃,冷不丁的听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脸上的笑容僵住,其他人听到声音已经起身准备去迎接,只有他,坐在原地,吃完樱桃,才缓缓跟在其他人身后。
他其实宁愿梁益奇看不到他,或者干脆不参加这档综艺。
而不是以现在这种形式,完成他们当年分别后,又重逢的场景。
他几乎快认不出梁益奇。
瘦了。
他瘦了很多。
在沈达斯最后的记忆里,梁益奇还是一个又高又胖又白的学渣,总是和他坐在教室里的最后一排,每天上课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偷偷吃零食,睡觉开小差。
在过去的岁月里,他们还期待过,以后一起组团去开挖掘机的场景,当时沈达斯还和他非要争个高低,非要比一比谁开得更好,水平更高。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梁益奇好像分成了两个人,只剩下眼前的一半。
瘦长的一条人。
他总是形影不离的黑框眼镜,如今也换成了更轻便的金色细框,架在鼻梁上面,和记忆中的人重合起来。
沈达斯鼻子不受控制地酸了起来,嗓子里闷闷的,连带着眼眶也跟着有些湿润。
和段季朔见面,他都没有这样。
可是再见到梁益奇的时候,他却觉得很难过。
那种抓也抓不到,再也回不去的时光,在这一刻有了实感。
他们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他看着梁益奇和其他人打招呼,笑起来脸上还是有两个酒窝,以前是个小胖子的时候,脸上的酒窝也能看见。
梁益奇一直都是开朗积极的性格,从小生活在幸福圆满的家庭,没有受过什么挫折。
唯一被伤害过,可能只有试卷上永远不及格的分数,和沈达斯不辞而别,结束的一段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