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县令看了看四周,指着不远处的河流,道:“大人请看,那条河流叫淇水,从容城流往文县。容城地势高,文县地势低,也许余四是利用了这条河流来运尸。这样比他自己扛过来要方便很多。”
萧柠点头:“确实如此……只是,这个余四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他的真实身份应该不简单,但他一直生活在文县附近,跟那几个外地客商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放火烧了那几个外地客商的仓库,还杀了客商们的家丁?”
瞿明修道:“如果他跟那几个客商有仇的话,应该直接杀死客商,而不是杀了他们的家丁。这几个家丁都在仓库那边巡视,余四杀了他们的真实目的,应该是不让他们有机会说出自己的样貌。余四只烧仓库,很有可能是出于生意竞争。”
奚县令道:“这不对啊,余四一直是种地的,没有经商。按理说,不会跟那几个外地客商有矛盾才对。”
萧柠道:“可能只有抓到余四,才能真相大白了。对了奚县令,你之前说,除了这八具尸体外,地底下还埋着其他白骨?”
“是的,白骨有很多,下官没继续往下挖,也没有取出来,而是先用土盖上了。下官打算等抓到余四后,再把所有尸骨挖出,这样可以避免打草惊蛇。”
萧柠点了点头。
奚县令果然很聪明,如果他把地里的白骨全部挖出,放在地面上,过路的人难免会看到。那么,消息很可能走漏到余四那里,余四可能就闻风而逃,不会再回来了。
萧柠道:“看来这个余四,手上的人命很多啊。他可一定要被活捉,我们要深挖的东西多着呢。”
奚县令道:“确实如此。”
萧柠问道:“哪几块地是余四的?”
奚县令把余四的地都指了出来,道:“就是这些。”
“这么看来,余四的地也不多,那他能种的蔬菜也不多。这附近肯定有菜市场,他没必要到外地去卖菜。长途跋涉,菜不新鲜了,反而卖不出好价钱。所以,他很有可能以卖菜为借口,去做别的事;或是把什么东西夹带在菜里,别人也发现不了。”
奚县令道:“大人说的有理。对于这些贫困户,城门口的士兵们是不会仔细搜查的。尤其是像余四这种菜农,士兵们生怕弄坏了他的菜,肯定是随便看看就让他过去了。这些年,他也不知道夹带了什么出去。”
众人等待了一会,鸾音带着范自安等几个外地客商过来了。
萧柠对他们说明情况,道:“你们去看看,那八具尸体是不是你们家失踪的家丁。”
几个客商过去一看,发现确实是自家的家丁。
虽然尸体的面部已经无法辨认,但从身体特征、尸体的衣服、身上携带的小物品等方面,还是能辨认身份的。
几位客商都十分伤心,走到萧柠面前,问道:“大人,您是怎么发现这些家丁的尸体的?”
“他们是被何人所杀?”
“他们的尸体怎么会被运到这里?”
“他们身上有土,难道被埋在了地底下?”
萧柠道:“具体缘由,本官现在也不知道。你们可以留下,真凶应该马上就会被抓到了。”
这几个客商虽然是大半夜起来赶路,一路非常辛苦,但他们见到家丁们的尸体,惊惧伤心之下,反而不觉得疲惫,睁着眼睛,茫然地等待着。
大约半个时辰后,半空中燃起一个金色的弯月形状的烟花。
萧柠看了之后,道:“这是我的侍卫们放的,他们大概是成功抓到余四了。”
放烟花是萧柠和侍卫们互通消息的方法之一,如果是这种金色、弯月形状的烟花,代表事情成功。
不过,侍卫们赶到此处,还需要一点时间。
又过了半个时辰后,凌长空、侍卫们和一班衙役们一起带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农夫过来了。
这农夫长得很壮实,面目黧黑,脸上皱纹纵横交错,浑身灰扑扑的,乍一看就是个普通的农夫。
萧柠问道:“这就是余四吧?”
奚县令没说话,旁边的一个小吏道:“是的,我之前见过他。”
余四只是个农夫,身为县令的奚粲并不认识他,只有经常跟底层百姓打交道的小吏认识。
余四身上绑满了绳子,严严实实的跟个粽子一样。
而那些侍卫、衙役们,好多都挂了彩。
看来,抓住余四的过程并不轻松。
萧柠问道:“你们可测出了余四的虚实?”
凌长空道:“余四的功夫很高,属下和几个侍卫联手,才把他抓住。好几个侍卫、衙役都受了伤。如果属下和侍卫们不在,仅凭文县的衙役们,恐怕抓不住他。我们怕他跑了,所以点了他的穴道,把他绑得严严实实的。”
“他使用的武器是鱼头刀?”
“是的。他的手推车上也藏了一把鱼头刀,后来被我们所夺,刀在这里。”
凌长空拿来一把鱼头刀,这把刀的模样跟余四家里的鱼头刀一样。
萧柠看向余四:“余四,现在你可以老实交代了吧?”
余四道:“交代什么?一个农夫练武防身,犯法吗?”
“练武不犯法,但你杀人埋尸,火烧仓库,就犯法了。”
“小人没做过这些事。”
“那你地里的尸体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