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烟睨她一眼,心里嘀咕一句:还真是个小孩子呢,生气这么久。
她摊开手掌,一枚小巧的,精致的向日葵造型设计的胸针,安静地躺在掌心里。
胸针以金色为主色调,外沿是长短不一的金色线条构成的向日葵花瓣,有粗有细形态各异,像是刚刚被一阵风拂过的样子。
金色花盘之下,是两片小小的绿油油的叶子,叶尖向两边微微上扬着。似生长在初春旷野里,被阳光赋予了新的,坚韧的生命力。
艾野微垂着眼皮望着那枚胸针,语气软了些,问她:“送我的?”
“嗯。”
她将胸针从她掌心捏起,托在自己手里,明亮水润的眸子里眨了眨,伸出指尖触了触向日葵的叶子。
翎烟说:“我帮你戴上。”
她正了正身子乖乖坐在那儿,在翎烟一双手靠近胸前的同时,像是呼吸都秉了秉,翎烟的发丝离她好近啊,能闻到上面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
艾野忍不住叫了一声:“翎烟...”
“嗯?”
艾野垂着的眸光落到胸前的向日葵上,小心说着自己的心事:“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不打招呼就离开这么久。”
翎烟帮她正了正向日葵胸针的角度,柔声说了句:“好,我答应你。”
那时候艾野并不会想到,发生在今天的短暂离别,同不久之后翎烟的突然消失断了联系比起来...,不值一提。
如果说今天的思念是平静湖面上的一小圈涟漪,风过之后甚至来不及留下痕迹。
那么不久之后断联带给她的思念,就是自远方奔腾而来的海浪,将她整个人彻底吞噬卷进深海里。
许是今天逃得有些久了,翎烟有些疲惫,简单冲了个澡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自从知道艾野睡觉有开小夜灯的习惯后,每次艾野在的时候,她都会贴心地在桌上留盏灯,橘黄色的温柔的光,小心安抚着屋里的一切。
艾野躺靠在床头的另一边,一只手小心摩挲着胸前向日葵的花冠。
金黄的色调有了夜灯橘色光芒的映衬,仿佛整间屋子都被盛夏的暖阳覆盖,升起永不落幕的光芒。
她往翎烟那边蹭了蹭,头枕到翎烟散落在枕头上的发丝边缘,感受着软软的毛茸茸的头发贴在脸上的触感。
像最轻柔的蒲公英的飞絮,也像鸟腹部最柔软的那撮儿绒毛。
正当她的思绪和嗅觉尽数被翎烟无形中控制的时候,翎烟转过了身,一只手搭在了她的手臂上。
与此同时,她的眼眸缓缓睁开来,视线触碰到艾野脸上时,原本带着刚醒时的朦胧迷离的眸光,瞬间化作一抹温柔。
声音带着些绵软和慵懒,像隔着一层薄纱:“还没睡啊?”
艾野的心嘭嘭嘭地跳着,有些无措地看着她的眼睛,回了句:“还,还没。”
因为之前艾野往她这边蹭了一小段距离,两人的脸此时离得极近,她们温润的吐息毫无防备地交织在一起。
短短的几十秒对视,翎烟眸底的睡意也渐渐消融,眼底那抹难以言喻的情愫,是艾野那时还不能完全看懂的。
翎烟轻抬起手将艾野散在脸上的碎发撩到耳后,温柔地说:“对不起啊小姑娘,今天让你等那么久。”
艾野轻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攥住她抬起的手腕儿。
小姑娘的掌心暖一些,因为紧张攥的又有些用力,翎烟微微一怔,下意识看了眼手腕儿两人贴合的地方。
艾野的掌心像有一股温柔的火苗,带着整间屋子的温度都往上升了一格。望向翎烟的眸子是满满的急切与不知所措。
翎烟笑笑,问她:“你要干嘛?”
房间的灯光昏暗,不是很能看清艾野的脸颊和脖颈间的红晕,她壮着胆子问了句:“能亲你一下吗?”
像之前在飞机上那样。
短暂的几秒沉默后,翎烟轻柔回了句:“不行。”
艾野攥着她手腕儿的指尖微蜷了蜷,问的有些急切:“为什么,我成年了。”
“噢?”翎烟眸光在她脸上游走,落到她的唇瓣处:“那也是小孩儿,成年了就可以随便亲别人吗?”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一来这句话并不是艾野临时突发奇想的,二来,她想要亲的也不是别人。
这三来嘛,她们前不久不是在飞机上亲过了吗,虽然这女人说是为了安慰她恐高,那也是亲过了啊,再亲一下不行吗?
可是鼓足勇气问出口的话却被翎烟拒绝了,艾野心里别别扭扭揣摩着:为什么?她不喜欢?
同时乖乖松开了攥着翎烟的手腕儿。
却被翎烟反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