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大殿后,祝辞恙绕着大殿转了一圈,十分仔细,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但他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在一旁观望的柳雾急得不行,思索着如何将他的注意力引到佛像上。
愿力玄之又玄,能感受到的人本就少。那妖许是由寺中某物所化,沾染佛缘,所以能轻易躲进佛像内,并未受到驱赶。而佛像愿力环绕,隔绝了薄弱的妖气,若非对愿力十分了解,根本无法察觉到其中异样。
“放心吧柳姑娘,我看过了,大殿内很安全。”祝辞恙走到她面前,信誓旦旦道。
“你真的全检查过了?”
“嗯,每一处都检查过。”
柳雾忍不住了,指向佛像,“那里也是?”
祝辞恙顺着看去,愣住一会,似乎是在思索如何同柳雾解释,“佛光普照,邪祟不侵。”
“这……”柳雾知道这个道理,可这妖并不是外来的妖,寺院内的佛像会包容它。她看了一圈,确定四周无人,随后深吸一口气,惊慌道:“啊!那是什么!”
祝辞恙立即闪身站在柳雾面前,同时向前警惕。
“我好像看到佛像上有东西。”柳雾继续道,语气慌乱,带着害怕。
祝辞恙掌心散出一道柔风,将整个佛像覆盖。良久,他收回手,“无碍,许是姑娘看错了。”
“你……”柳雾明白了,祝辞恙根本不行。
“我不行?”祝辞恙转过身,看向柳雾,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柳雾这才意识到,她竟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了。既然如此,索性不再憋着,“的确不行,那上面的东西你都看不到。”
“我说了,那上面没有东西。”祝辞恙又重复一遍。
“那不还是因为你不行。”柳雾果断道,若不是她不能对佛像出手,也不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你!”祝辞恙似乎很生气,“你等着。”
说完,他飞身上佛像。
佛像十分高大,足足有四五个人高,通体金光,威严神圣。祝辞恙落到佛像肩上,先是虔诚地拜了拜,才将手搭上佛像。
不知祝辞恙用了何种方法,柳雾察觉到四周的力量不断波动,就连愿力都减少许多。
“砰砰砰!”几道巨响打断她思绪。
佛像内似乎有东西在毫无章法地乱撞。
很快,伴随着一声更大的巨响,佛像自左肩到下身竟突然裂开,半尊佛身倒塌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祝辞恙面露意外之色,但很快反应过来,手伸进佛像内,抓出一团黑影。紧接着,佛像又产生第二道裂痕,祝辞恙立刻抓着那东西跳下。
落地那一瞬间,他似乎想到什么,迅速将手背到身后。
来不及看清究竟是什么妖,柳雾便听到祝辞恙痛呼一声。同时,那团黑影再次逃跑。
祝辞恙伸手想抓,但没有妖物快,什么都没抓到。
柳雾看到他手心有一道极长的血口,应是刚刚被妖物所伤。她不明白,为何不第一时间处理妖物,反而将其藏起来。
“柳姑娘,你莫要害怕,我这就去抓捕那东西!”祝辞恙说着就往外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小侯爷,我抓到它了!”
应是听到祝辞恙声音,那人带着妖物便往大殿内走。
柳雾看到那人手里是一团灰色的东西,身上有很多棉絮,似乎沾着油,微微发亮。它的头部像是被烧过,有些发黑。她并未看到五官,不知道是没有,还是藏在棉絮下。
难道是灯芯化成的妖?
正想看仔细些,眼前闪过一道人影,直直冲向门外来人。
柳雾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开。可她刚才正在佛像前等祝辞恙,忘了身后就是摆放供奉的矮桌,这一躲便被绊住,身子控制不住地向后倒。
余光瞥见祝辞恙并未看向这边,正在大殿门口将来人赶出去,她运转体内力量,想要稳住身形。可不知为何,七经八脉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力量顿时用不出来。
柳雾懵了,心知无法避免这一摔,现下只希望不会摔得太惨。
许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刹那间,倒塌的佛像下产生一道巨大裂缝,直直延伸至大殿门口。途中经过了大殿中央立着的半尊佛像,还有柳雾。
柳雾狠狠摔进裂缝里,右脚脚踝在滑下裂缝时扭到。
与此同时,原本好好立着的佛像同时冲着她的方向倒下。她当即向外爬开,但受伤的右脚行动不便,晚了一步,被倒下的佛像砸到。
她感觉整条腿都断了。
陈家两姐妹过来时吓了一跳。陈静妤都快哭了,说回去该受罚了,家里定会觉得是她连累了柳雾。陈安姝也一直在责怪自己,说不该让柳雾独自待着。
柳雾安慰完陈家两姐妹,还要应付祝辞恙,
那天是祝辞恙亲自送她回去的,并数次向她道歉,态度十分诚恳。只不过柳雾总觉得他并没有把话说完,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柳雾倒没有责怪他的想法,同他说只是运气不好,与他无关,并拒绝了他的赔礼。
回到英国公府后,已是身心俱疲。
因为腿伤,柳雾只能在府中休养。
英国公夫人原先定好了时间,打算带三位姑娘去京郊的庄子住住,让柳雾亲自去摘她心心念念的桃子。
听到不能摘桃子后,柳雾便后悔了,她就应该狠狠宰祝辞恙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