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是暮春时节,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
因为陈母偶然疾病,未曾痊愈,陈萼着急赴任,所以留下几位仆人代为照看,待母亲无恙后再来接她,自己则携妻子并几位奴仆先去江州。
此次陈萼租的船只颇为宽敞,上下两层共六个房间,仆人将行李放置在一层船舱,和稍水们住在下面房间,而孙悟空则跟着陈氏夫妇宿在二层船舱内。
稍水刘洪、李彪本来是洪江边上出了名的混混,两人年逾三十还未曾娶妻,因为好吃懒做导致家徒四壁,又不愿在家耕种,好在此地靠水,河运发达,两人靠着给往来船只撑船,挣些辛苦钱,勉强度日。
在陈家人上船之际,刘洪无意间看见陈夫人容貌,起了歹心。
这天深夜,刘洪在陈家仆人睡熟之际,拉着李彪来到甲板处说话,“李彪,我这边有个一本万利的好买卖,不知道你想不想做。”
李彪从小跟在刘洪身边混江湖,对他言听计从,立马就说;“大哥,不管是什么买卖,我都跟着您做。”
“好。”刘洪凑到李彪耳旁,把自己的计划同他说了。
李彪没料到刘洪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抢劫朝廷命官,他不由得拉开同刘洪的距离,看了看四周,“大哥,您不要命了,人家可是当官的,万一被发现了,咱们可是要被夷九族的。”
刘洪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两天,我观察了一下陈家人,主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仆人也是不会功夫的,凭咱哥俩的身手,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咱们将船撑到没人烟的地方,把人直接宰了,财物对半分,你看怎么样?”
被刘洪这么一鼓动,李彪便沉不住气了,把心一横,说:“大哥,小弟这次跟着你干了。”
“行,事成之后,我必不会亏待你。不过,那位小妇人,还请贤弟让与给我。”
李彪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露出猥琐的笑,撞了撞刘洪的肩膀,“我还奇怪,大哥您怎么突然这么大胆,想着去劫掠官宦人家,原来是为了红颜。放心,我只要钱,别的一概不论。小弟在这预先恭贺大哥得到佳人。”
二人预备明天晚上动手,仔细设计了一番,方才回了船舱睡觉。
第二日是十五,傍晚时分,陈氏夫妇备好瓜果,请孙悟空赏月。
“道长,略备素酒一壶,要不共饮一杯?”
孙悟空手里握着一个大梨,“我不喝酒,你们喝吧。”
陈萼只得作罢,将陈夫人手边的酒杯斟满,夫妇二人准备对饮几杯。
陈夫人抿了几口,便觉不适。
孙悟空注意到她的异状,以为她身子不舒服,于是便对陈萼说:“我在观里修行时,学了几年医术。陈夫人好像不怎么舒服,要不要我看一下?”
陈萼闻言,连忙放下酒杯,关切地问:“夫人,你身体不适吗?”
陈夫人点了点头,“不知怎地,喝了这酒之后,心里烧得慌,头晕晕的。”
“那要不要道长给你看看?”
陈夫人同意了。
孙悟空从丫鬟那边要了一方手帕,盖在陈夫人手腕上,然后开始把脉,不多时,他便知道了内中缘由,微微一笑,说:“恭喜二位,陈夫人有孕了。”
陈氏夫妇喜不自胜。陈萼忙让丫鬟扶陈夫人回船舱休息,吩咐仆人拿出银钱赏给船上诸人。
孙悟空笑眯眯地看着陈萼在船上忙活,陈萼眉间的黑气越来越浓密,不知道他的劫难什么时候降临。
天色已晚,陈萼几杯酒水下肚有些微醺,稍水不知什么时候将船停了下来,仆人们也都回了船舱,四周无人,陈萼不知是不是感知到了什么,打了一个寒颤,说:“道长,要不咱们撤席,回房间休息吧。”
孙悟空正想点头,就在这时,从身后突然冒出两个大汉,手里握着船桨,将孙悟空、陈萼两人打晕后,推进水里。
这两个大汉就是刘洪、李彪,他们把船桨悄悄放在甲板上,刚刚推人落水的声音很轻,并没有惊扰到其他人。
两人对视了一下,蹑手蹑脚准备回到自己房间,里面偷偷藏了好几把兵器,他们准备用这些工具,把其他人杀死。
孙悟空当然没有被打晕,被推入水中后立即浮了上来。
倒是那陈萼,确实是被击晕,沉入水中,眼看就要被淹死了。
孙悟空见水中没有丝毫动静,很是气愤,但不能见死不救,还是把陈萼拉上船,轻轻抚了抚他的胸腔,不一会儿,陈萼悠悠转醒。
此时刘洪、李彪拿着刀剑刚好出门,看到原本已经落水的人又活生生地在甲板上,吓了一大跳,还好刘洪胆大,很快稳住了情绪,拉着李彪向前,这次准备直接用刀杀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