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县丞看了看纸张上的内容,挤出一丝笑容,问:“能不能不签字啊?”
“你说呢?”
罗县丞哭丧着脸在上面签字并按上了手印,面罩男子收好之后,又蒙上他的眼睛,嘴里塞好布,解开束缚在他身上的绳索,把他带了出去。
罗县丞感觉到自己是在下楼,然后被推上了马车,摇摇晃晃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渐渐睡了过去。
睡梦中不知道是谁在捣蛋,用什么东西在探他的鼻孔,弄的他止不住打了一个打喷嚏,人也醒了过来。
这才发现,是阿豪用狗尾巴草弄醒的自己,他旁边坐着阿山。
“你们?”
“老爷,咱们被放了。您看这是哪里?”
他们又回到了乱葬岗的山脚,三匹马仍站在原地吃草。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但罗县丞知道马上就要变天了。
“出来一夜了,咱们快回去吧。”
“是。”
阿豪、阿山见到主人这副无精打采的狼狈模样,大致能猜到他作业应该是受了苦。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询问,跟在主人的身后回城去了。
“大人,罗县丞回来了。”守在罗家门口的侍卫见到他回来了,立马跑来告诉林县令。
林县令放下手中的书本,直起身子,“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县丞大人带着两名家丁一起骑马回来的,小的还看到县丞夫人跑了出来,伏在他身上哭呢。”
“这样,你帮本官跟县丞带个口信,让他修整好了,来县衙一趟。”
“是。”
等侍卫走了之后,林县令才松懈下来,歪在椅子上,右手不停地揉着太阳穴,罗青松昨天晚上到底去哪里了,他有没有将李二的事情告诉别人呢?
希望他聪明点,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没有将事情捅出去。
罗青松那边,沐浴更衣后正在吃饭呢,就接到县令找他的消息。
罗夫人等传信的人走了之后,不满地撇了撇嘴,小声抱怨道:“你都累了一整天了,还不让你休息下。”
罗青松没有把自己被绑的事情告诉她,同时提前封了阿豪、阿山两人的嘴,只对夫人说自己是去给县令办事,走了岔路耽误了时间,这才一晚上没回来。
罗青松扒了口饭,状似无意地说:“咱们儿子在江州那边上学,你是不是有段时间没去看他了。”
罗夫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是我不想去看他吗,不是你说的慈母多败儿,不准我经常去看他?”
罗青松被夫人一阵抢白,清了清嗓子,说:“我以前想错了,咱们就这一根独苗苗,还是要宠着些的。这样,你多带点银子,去江州陪儿子一段时间。”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快去吧。”
“那我去收拾东西了啊。”
“去吧。”
婆罗城很快就会变成是非之地,让妻儿远离这边,即便自己出事了,也能少波及到他们。
吃完饭后,罗青松把夫人送上前往江州的马车后,才去了县衙。
林县令这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到他进来,忍不住抱怨说:“老罗,请你来一趟可真不容易,我茶都凉了两轮了。”
罗青松忙告罪道:“下官腹中饥饿,多耽误了些时间,望县令大人海涵。”
“罢了。”林县令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对了,昨天我吩咐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罗青松哭丧着脸,说:“大人,我正想说这事呢。这几天不是一直下雨吗,导致上山的路很滑,我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磕到后脑勺晕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今天早上。我那两个蠢笨的仆人,见我晕了正事就忘记干了,把我运到农户家里,照顾了一晚上 ......所以事情没有完成。大人,您看我的脸青紫一片,后脑勺还有包呢。”
“够了够了。你这蠢材,一点事也办不好。”
林县令装着相信的样子,朝县丞发了一通火。其实他心里清楚,对方是在用拙劣的谎言掩饰真相——他们不但没有成功毁掉尸体,并且把事情的真相透露给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