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看着蹲在地上的两兄弟,头有些痛。
禁军出手,很快就将流寇缉拿归案。审查后才知道他们原本是清河县的百姓,因去年大旱离开家乡来到京城逃生,可是由于没有户籍,在这里无法找到糊口的门生,所以成了流寇,靠打劫过往的行人,挣些不义之财。
圣人知道此事后,念及他们是走投无路之下才行此道,下令将这些人遣返。
流寇们知道后千谢万谢,在京兆府衙役的带领下回乡去了;只剩下两兄弟,由于父母双亡,回去也没有用。
武大郎今年十五岁了,身高不到五尺,面目丑陋,他抱着七八岁的弟弟武松,讨好地看着林冲。
“大人,小人实在没有办法,回家也是饿死。”
门槛外面两只高大健壮的猎犬嘴里哈着气,爪子不停地在地上刨着,仿佛马上就要冲过去咬人。
武大郎心里实在害怕,紧紧握住弟弟的手。而武松好像没事人一样,好奇地盯着林冲看。
林冲抿了抿唇,他不能硬逼着人回去,再说,其实他还挺佩服武大郎的,自己过得已经够艰难的,还是愿意带着弟弟。他在捉拿人的时候,发现武大郎把分到的那点白米都煮给武松吃了,自己吃的是麦麸。
“户籍的事情如今过了明路,倒是好处理。你如果要在京城待着,必须有门手艺。你能做些什么?”林冲问他。
“回大人,小人的父母是卖炊饼的,小人自幼跟着他们学做炊饼,手艺还过得去。”
“哥哥做的饼好吃。”武松舔了舔手里的麦芽糖,认真地说道。这糖还是林冲给他买的。
林冲见他骨骼清奇,是练武的奇才,暗自动了收徒之心。
“城西有家饼店,是我岳丈姑姑家开的店。既然你做饼的手艺好,我就把你介绍过去做事,工钱不算多,但是包吃包住,你可愿意去?”
武大郎听了连连磕头,“小人愿意,小人愿意,多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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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听说了吗?”三个小丫头坐在一起做活计,其中一个趁四周没有别人,低声说道。
“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小丫头放下手里的活计问道。
“大夫人的妹妹和大老爷搞在一起了。”
“什么,这是真的?”其中一人被吓了一大跳,手也被针戳烂了,她来不及喊痛,“这话可不许乱说,要是被其他人听去了,可仔细你的皮!”
“当然不是胡说。我干娘不是在大房那边看屋子么,前几天晚上起夜,亲眼看到大夫人的妹子进了大老爷的门,过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我的天爷啊,他们怎么这么不知羞,那可是小姨子和姐夫啊!”她捂着脸说道。
“哼,大老爷那个性子,府里谁不知道,不管什么猫儿狗儿都往屋里拱。”小丫头冷笑道。
“那大太太知不知道呢?”
“她那个和软的性子,怕是得全府的人都知道了,才能反应过来吧。”
“唉,大老爷太过分了。”
“谁说不是呢。梅姑娘也不知羞、没良心,大夫人对她不薄,居然这么回报。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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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庸跟着林海和贾雨村一起吃饭,邹氏和孙悟空不和他们一块,三人飞快地吃完后,他回到书房伏案读书,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保持这个动作太久,腿已经麻了。
他跺了跺脚,鼻尖闻到一股清香,原来是案上不知什么时候摆了一个素净的瓶子,里面插着几枝梅花。
转头一看,林海聚精会神地在看书。
吴庸喝了一口茶水,“如海,这花开得可真好。”
林海抬起头,笑道:“这可是宁国公府里养的梅花,雨村兄今日去他们家做客拿回来的,分了我一些。”
自从上次跟着林海去了宁府,同贾敬等人认识后,贾雨村经常会去宁荣二府。
吴庸摇了摇头,“雨村兄又去了宁府,这个月已经是第五回还是第六回了吧?”
“第六回。”林海道,他是听门卫说的,这些天贾雨村频繁往来两府,林府的下人也注意到了。
“马上就要考试了,他这样……会不会耽误呢?”
“我跟他说过此事,他不怎么听。”
“你的话他都听不进去,更何况是我呢,算了吧。”
“夫君,你要去宁府吗?”邹氏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问道。
贾雨村一边换衣裳,一边说:“不是,今天去西府。他们家的政二老爷最是风雅,请我过去赏画,据说是吴道子的真迹,我要去开开眼。”
邹氏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夫君,眼看就要会试,你还是把心收一收放在读书上面。林兄弟和吴兄弟,每日待在书房学习。”
贾雨村瞥了她一眼,说:“妇道人家懂什么。对于会试,我已经是胸有成竹。跟贾府来往,不是为了寻乐,而是提前找个护官符,这样仕途才会更加顺畅。”说完他便快步走了。
邹氏倚在门边,目送他离开,轻轻叹了口气。
她的丫鬟心疼地扶着她回房坐下,劝道:“姑娘,你如今是双身子了,可不能伤神,孩子会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