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断魂散?不会是毒药吧。”孙二迟疑,心里没谱,即使有答案,还想着万一不是呢。
“你猜。”赵安瑜微微歪头反问,看起来人畜无害,却宣判了孙二的结局。
孙二双股颤栗不止,裤子底下竟传来一股腥臊味。
“贵人,不,姑奶奶,我知道错了,我不想死,你就放过我一条贱命吧。”孙二奋力爬向赵安瑜哀求。
此时他才真的害怕了,谁能想到今天送上门的不是羔羊崽子,而是披着羊皮的母狼王啊。
赵安瑜皱眉后退,还好退的快,裙角差一点就被抓住了。
文澜一想到裙角表面会留下孙二的黑手印,眼底越来越冷,平日里多情无辜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目光森冷犹如寒冰侵袭,几乎具象的上位者威压让孙二几乎昏厥。
他一脚踢翻孙二,然后踩在他的手掌之上,还脚下用力碾了碾。
耳边尽是孙二痛苦到极点的哀嚎声,随着一道几不可闻的咔嚓声,孙二这只手,算是彻底废了。
孙二此时想把当初下花轿时的自己拽出来抽一顿,怎么就不知道仔细查查底细呢,到底是招来两个活阎王。
又或者在刚才赵安瑜要踹他的时候,多说点话,自己直接被踹死一了百了,省得现在在这遭罪。
赵安瑜蹲下身,看着进气不如出气多的孙二,如恶魔低语,“想要解药吗,想活着吗?”
孙二原本已经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艰难地点了点头。
“你手里如今还有多少回春膏?”
孙二用完好无损的手比划了一个数。
“很好,这些回春膏我不收,你先留着,到下一个拍卖日子你照常拍,拍完说自己研究出了药效更好的新配方,但是要闭关一段时间,只要你照着我说的做,我就给你解药,如何?”
孙二点点头,表示自己乖乖听话。
他被秘密送出暗室医治前,听到赵安瑜说,“不用想着跑,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看着你哦。”
孙二——我还活着,我已经死了。
那十二具女尸,赵安瑜让风水先生寻了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安葬。
徐老虽然精神头大不如前,为了替徐芷汀报恩,每日也会抽出一个时辰来授课。
赵安瑜每天带着安祈来上课时,都会准备好点心,下课了五个人一起吃点心聊天,日子也算过得惬意。
很快到了拍卖这一天,拍卖场地并不在暗室,而是郡守夫人提前准备好的一间两进院小宅子。
那些贵妇人们虽然渴求回春膏,却打心底里嫌弃孙二,自然也无法忍受暗室里的环境。
今日徐老给赵安祈放了一天假,赵安瑜不用去上课,和文澜扮作一对求子多年的不孕夫妻。
没办法,两人实在太年轻,说是要延年益寿也没人信。
孙二提前将手牌和拍卖流程送了过来。
文澜前后端详手牌,巴掌大小,上面木纹粗糙,刻着一根枝叶繁茂的大树,底下拴着一根红绳编织的穗,再无其他。
只见他把手牌抛掷半空又稳稳接住,问在铜镜前化妆的赵安瑜,“我为什么每次都要扮演这种角色。”
“哪种角色?”赵安瑜一遍把脸涂黑一边回答。
她尽力了,现在铜镜中的人看起来至少有三十多岁,很符合她想要的效果。
“不是男扮女装就是多年无子。”文澜寻思他风华正茂好少年一枚,怎么就非得埋汰自己呢。
赵安瑜没回她,而是走到他跟前转了一圈,“怎么样。”
文澜挺直吊儿郎当歪在椅子上的身子,点点头,“不错,看起来像我阿娘。”
“那就行,你也去画一画,你现在看起来太年轻了,我不想跟你演母子,容易露馅。”赵安瑜推了推他。
文澜坐在铜镜前东摸摸西看看,桌子上十几个打开的盒子,红的黑的白的,实在不知道从哪下手。
赵安瑜根本就没指望他自己能成事,于是上前把文澜僵硬的身子掰过来跟她面对面。
化妆期间文澜受不了脂粉味,直往后躲,接连不断打好几个喷嚏,到最后非得等赵安瑜一个眼神斜愣过来,他才忍住逃离的冲动,艰难地完成任务。
文澜看着铜镜中瞬间老了二十岁的那张脸,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爹。
整挺好,还没初婚呢,直接金婚。
夜幕降临,两人手提一盏纸灯笼,穿过后巷,过了几条街,看见有人在街角双手揣袖,哆哆嗦嗦在寒风中跺脚等人。
那人看见他们灯笼上的大树图案,眼睛一亮急忙迎过来。
“小人在此恭候多时,烦请二位出示一下手牌,待我确认过后,再领二位进入会场。”
赵安瑜从袖口掏出手牌递给他,他借着纸灯笼的光反复确认后,重新扬起笑意,“二位请随我来。”
两人对视一瞬,手臂挽着手臂十分亲昵,若无其事地跟在后面慢慢走,看起来像是真的来求神药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