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最理想的规划,相远前往贵州她所指的地方找到数量等于或者大于1的巴人悬棺,那么她将不再欠他。
可偏偏相远现在就活生生站在眼前,樊山杳没理由怀疑自己眼睛瞎了。
从清明到现在已过十来天,那地方樊山杳是知道的,就凭相远单枪匹马,绝无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
那么理由只有一个,樊山杳先嫌恶地瞪了旁边的驼背男人一眼,继而睨起眼睛盯着相远,明知故问地挖苦道:“你本事不错嘛,这么快就搞定那地方了?”
相远又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樊山杳话里的不快?
那地方本就是她发现的,自然也十分熟悉其势艰难,再往深推,相远就知道樊山杳必是猜出自己没有领受她的“好意”,因而才会出言讥讽。
既然她已有猜测,相远也不必欲盖弥彰,否则再惹她试探只会更让她生气。
因此相远如实地摇摇头,说:“没有,我没有去贵州。”
听他这么坦诚,樊山杳顿时气得冷笑两声,边说话边掏手机打电话:“好好好,勘形你就敷衍,这次你又敷衍,既然你这么不屑于考核,那我给郑叔说一声叫他跟长老们商量下取消你的考试资格,省得你敷衍起来难受!”
眼看着樊山杳耳朵贴着手机等待对方接通,一双愤怒的眼睛还盯在他身上,相远就心慌的厉害。
如此激烈的反应实在他意料之外,要是真被取消考试资格,那他的计划岂非全部落空?
不,绝不能就这样结束!
心思急转之际,相远就想去夺樊山杳的手机,不料他的叔叔手更快一步,先他一秒摸到樊山杳的手机。
樊山杳也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好在她反应敏捷,所以手机并未被驼背男人完全掌握。
只是两人各争一端,加之驼背男人又非常的不要脸,眼看自己就要失利,他喉咙嗬哟嗬哟两声,顷刻间一口浓痰喷薄而出。
樊山杳眉毛紧皱,立时撤手才免遭一劫。
手机自然而然被驼背男人抢了过去,他还嘿嘿地笑。
看着这情形,相远暗道一声完了。
被如此恶心,樊山杳登时火冒三丈,一个飞踢就朝驼背男人的臭嘴招呼过去。
若不是相远突然挡过,驼背男人将会一牙不剩。
当然这踢脚挨在相远脸上,虽然樊山杳收的及时,却也还是留下她37码的鞋印子。
樊山杳冷冷地呵斥他:“让开。”
护住身后瑟瑟发抖的叔叔,相远禁不住声音发软:“对不起,手机我会赔给你,求你原谅他这一次,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可以吗樊山杳?求你了!”
竟是少见的求饶姿态,樊山杳有一瞬间心软。
可心头恼怒也并未消减,她想了想,说:“手机你是必须赔我的,饶了他也不是不行,他现在跪下来向我赔礼道歉,我就放手。”
相远面露为难之色。
有刚才一番哄闹,周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点评眼前这出好戏,更有甚者拿出手机对着好戏录像。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跪认错,实在羞辱人。
可若不这样做,恐难消樊山杳心头怒火。
况且相远深知,依照樊山杳的个性,下跪认错只代表她会放过叔叔,而他无视她的好意还须另受惩罚!
也是自己活该,相远闭了闭眼睛,膝盖慢慢地软下去。
叔叔跟爹情同手足,他没法坦然视之,唯有以己代他。
但下一秒叔叔拉住他,扑通一声自己跪倒在樊山杳面前,略显苍老的声音里有微不可闻的恨意,“樊小姐,是我老汉儿不要脸,不该抢你手机,更不该弄脏你手机,对不起。”
相远不禁移开视线,不忍再看。
有这一跪,樊山杳觉得心里舒坦多了,就说:“手机呢?”
驼背马上把手机递过来。
樊山杳嫌弃地往后退一步,说:“放地上。”
驼背照做。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樊山杳一脚踩上手机,左右碾的稀碎。
“星河宾馆,晚上八点,记得把新手机给我送过来”,樊山杳指了指相远,“你亲自来送,不要叫跑腿。”
说着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相远长嘘一口气,扶起叔叔捡起踩烂的手机,两人也拨开人群快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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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白天的事后,郑红彩也非常期待等下的见面,他也好想知道相远这个便宜叔叔的来历。
晚上八点整,樊山杳的房间门被敲响。
樊山杳示意郑红彩开门。
门开了,外头的人有一瞬间讶异。
怎么郑红彩也在这里?
当然这种神色疏忽而过。
而看着对方脸上还略带红印的郑红彩心里有些尴尬,虽然情知是怎么回事但他也作没看见,把人让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