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为帝王修筑陵墓的工匠都会在隐蔽处为自己留下逃生通道,那种情况好歹陵墓阔大,可以容的下许多陪葬人牲。
但巴人悬棺从来狭小,纵然有时候会出现合葬或群葬,也都是量身打造,断没有陪葬的空间,那么这壁上洞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这黑黢黢的洞口,樊山杳从背包里掏出颗小火炮点燃了扔进去。
很快小火炮咋响。
洞口渐渐有烟雾冒出。
接着有几只耗子慌慌张张地从洞里窜出来,显然是被火炮惊了,倒吓了三人一跳。
三人收住精神,郑红彩骂了一句。
樊山杳仔细估量了下里面的情况。
首先这洞子肯定不深,不然烟雾也冒不出来;其次里面还有活物,应该氧气充足,只是不晓得还有没有其他活物在里头。
莫非这是山里的野兽打的洞?
她打算下去看看。
可才说出来,相远就反对。
不是反对下去查看,而是反对樊山杳下去。
他说:“还是我去吧,万一里头有啥情况,你们俩个比我熟悉这里的情况,也好救我出来。”
樊山杳和郑红彩没话说。
于是从包里取出绳子系在相远的腰上,樊山杳收紧结口,说:“有不对的立马扯绳子,我们立马拉你出来。”
相远说:“好,我知道的。”
说着他跳上去横台,开始往里进。
绳子放了大约五六米的时候,底端被轻轻晃了一下,这是到底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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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手机电筒,相远观察四周。
原来这一层大小还与上面差不多,同样四四方方,只是更加潮湿。地面上堆了许多的耗子屎,跟泥土混在一起,散发出阵阵恶臭。
臭味也有危险,相远便捏了两个纸团把鼻子塞住。
一寸一寸地照过,相远发现这里除了脏臭其实乏善可陈,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就连棺材都没有一副,当然不可能有他要找的东西。
而上面的棺椁他也看过,并没有他想找的东西。
相远幽幽叹了口气。
此次来帮樊山杳希望弥补错误不过是他的一个借口而已,他只是想借机多查看一方墓穴而已。
平常时候他是没有机会接近悬棺的,也只有这种时候可以自由出入各处悬棺墓穴而不被人怀疑。
叹气之余就要扯绳子准备上去。
可是电光恍过,相远忽然发觉一米之外的墙根处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他小心地走过去,用脚尖拨了拨面前成型的耗子屎堆。
说它成型是因为别处的都是散乱铺陈,唯有这里,隐约像是个人的形体。
果然一拨之下就见白骨,再拨即见头颅。
七窍里都挤满了耗子屎,早已被啃掉眼珠的两只眼眶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相远的方向。
相远禁不住哎呀一声跳开老远。
他着实被吓着了!
以前曾听说荒年时有耗子吃人的事情,却不想在这里看见真的。也不晓得这白骨是哪个倒霉鬼,竟然死了都不得安稳!
他有心想祭拜一下,奈何不期下面有这种事所以不曾带得香烛,于是扯扯绳子叫拉自己上去。
等拿了东西再下来替他收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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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后相远把底下的事情备述一遍,樊山杳和郑红彩都惊讶不小。
相远从包里拿了烟香,又找郑红彩要打火机,正拴绳子要再下去,却被樊山杳喊住。
她面色微凝,盯着相远说道:“等等,我怎么觉得上下两层、依稀是个祀坑之象?”
所谓祀坑,是巴族对重穴双棺的隐晦说法,即是“墓中藏墓,墓下压墓”的格局。
通常来说巴族开穴只开单层,因为峭壁悬崖多坚石,开凿两层徒然增加困难。如果实在人数较多,也只是拓宽加长而已,这样藏墓的做法太少见。
况且祀坑不说不吉利,在巴人看来,这甚至是很阴毒的做法了。
自夏朝时就有用人牲祭祀的行为,巴人也承袭了部分。只不过巴人的祭祀并不是向神明祈求庇护,而是自求自保:以自己肉身献祭,索求对方不得安宁。
除非有杀亲之仇,甘愿以性命交换,否则一般人不会这样去做。
只因以上压下,压的不只是对方,还有自己:在上者,后代谋事无成;在下者,一生低微屈居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