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处在这个位置,很难叫人想象它只是个意外,樊山杳盯着它渴望的脖颈,不禁皱起眉头。
要是此人肉身还在,必能看见此处血肉模糊的惨象。
非刀不可为!
难道此人是被杀害的,跟2号有关吗?
正疑惑间,忽然轮廓往后退了两步似要走,樊山杳顿感不妙,看一眼油芯果然将灭,连忙用手指把周围的膏体往中间拨拢。
清烟如旧,轮廓重新被定住。
看着铁盒里所剩不多的膏体,樊山杳定定心绪,问出第一个问题,“你脖子上的伤是下面那个人干的吗?”
本以为它会点头,却不料轮廓很坚定地摇头,这让樊山杳十分意外。
想了想,樊山杳试探着问出第二个问题,“你是姓相吗?”
樊山杳很忐忑,要是轮廓点头,那昨天郑红彩说的话就证实了大半。郑相两家已经翻篇的过节,说不定又会被重新翻起来,那郑红彩和相远今后……
她不太想看见那种场景。
此刻她多希望轮廓摇头,可偏偏轮廓狠狠点头,仿佛在为有人认出它而激动。
樊山杳心凉了半截,却忍着继续追问道,“那下面那个姓郑?”
可就在这个时候,轮廓像是被不经意间戳中腰窝子一般,不可抑制地剧烈抖动起来。
这种抖动的程度竟然连肥遗膏都制止不住,紧接着它慌忙后退,两只窟窿就那么死死盯着樊山杳,盯了约莫几秒钟之后它拔腿就跑了。
悻悻地收好肥遗膏,樊山杳不禁叹口气,看轮廓这种样子,她知道答案必然是肯定的了。
这俩人应该不是族里的有名人物,想把这二位交差上去,还必须得把其中恩怨弄弄清楚。
但是1号那种不肯说明的样子,看样子得另外再想个办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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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樊山杳醒过来后她发现郑红彩和相远并排坐在洞口正在说话。
声音比较小,叽里咕噜的也听不清说的什么,只看那精神状态郑红彩应该已经醒过来挺久了。
不用问,他一定又在2号那里吃了闭门羹,所以满腹牢骚。
这么想着,樊山杳不免觉得任重而道远。
轻轻地把棺材板盖上,樊山杳也走过来挨着郑红彩坐下,有些哀怨道:“郑红彩,你猜对了。”
因为相远就在边上,樊山杳不好就直说1、2号的姓氏。
说着她又叹口气,仿佛已经看到了暴风雨。
这时候郑红彩扭过脸来,有些许惊讶,却没有什么牢骚样。
他略带嫌弃地笑嘻嘻问道:“杳娃,你是不是被1号气糊涂了?”
见他这副表情,樊山杳晓得结果应该坏不了,就直问他:“怎么,你问出来啦,2号不是你的本家吗?”
“当然不是啦,2号姓巴”,郑红彩锤了她一下,语调也很轻松,答道:“刚才我还跟相远吐槽,说2号到底怎么得罪1号的,居然死了还要被它欺负。哎对了,你问出来没有,1号到底是哪个姓的?”
2号居然是巴氏,这着实出乎樊山杳的预料。
不过倒也避免一场风雨,樊山杳也就没有什么顾忌。
她微微前倾身体,眼神落在相远脸上,道:“1号姓相,是你们相氏的人。”
相远听了不禁怔住,相氏?
相氏跟巴氏有过什么过节吗,怎么会使出祀坑这么阴毒的招数?
作为同姓,相远无可避免地尴尬起来。
郑红彩看见他这种情形,肯定要安慰两句,但是安慰几句后郑红彩渐渐就说不下去了。
打心眼里他也是很鄙视这种阴损的行为的。
一时连空气都安静下来。
樊山杳看看手机,已经快凌晨了,于是把自己的计划都说出来。
郑红彩和相远听后都觉得可行。
1号和2号都死犟的很,要想了解其中的恩怨,除了要撬开它二人的嘴,还需要向家族里求助。
它二人生前的年代距离现在并不十分遥远,或许老一辈子还能记得曾经失踪的族人。
1号自然有相远负责打听,至于2号,想来想去樊山杳还是决定揽到自己身上。
巴建章和郑兴国之间的微妙关系她看得清楚,要是让郑红彩去问,反而要坏事。
商定后,三人就一起下去休息。
临睡前,樊山杳终于还是没忍住给相远发去一条信息。
“它是它,你是你,别太会共情,不用替它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