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院长笑出声来,“还瞒我,他喜欢你,第一次来时我就看出来了。”
那都半年前了吧,宋池砚当时喜欢他?林雨白没感觉到。
“不能吧,他可能只是有些欣赏我,这不是喜欢。”林雨白语气随意。
“雨白,有些话我可能不该说,毕竟你现在很大了,我知道你有经历过一些感情,你……”李院长看了他一眼说,“你每次来都很轻松的样子,孩子开心,你也开心,但我希望你是真的开心。”
怎么都这么说,林雨白烦了,他很开心,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开心。
“好啦,院长,我很好。”他说。
林雨白的眼睛很漂亮,但总是透着疲惫,这种疲惫不是从身体上散发出来的,而是由心外延,院长见他坚持,也不再继续说,把话题又转回了宋池砚。
“其实他也自己来过几次,问孩子,但最终话题会回到你。”
“嗯,好奇嘛,正常。”
“他还问了你和陈言商,不过我没说什么,那孩子有去找你吗?”
“没有。”林雨白眼神冷淡了些。
“嗯,不过宋先生主要还是问你在这里时过得快不快乐,平时喜欢干些什么,还要了你当年的照片。”
林雨白叹了口气,“他好无聊。”
李院长想起宋池砚,这个人远不是传闻里那样可怖,温和从容,彬彬有礼,以及对林雨白的喜欢完全不加掩饰,但可惜林雨白看不出这一点。
李院长不懂为什么两人的相处方式如此怪异,也可能年轻人就是这样,比如那位宋先生几个月前跟他打听林雨白的信息时,眼睛里简简单单写着“喜欢”。
“他在这里的那年过得开心吗?”那位宋先生当时翻阅照片时看似不经意的问。
“或许吧,总是一个人待着,看谁都是一个样子。”
“嗯、”宋池砚声音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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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白手臂撑着下巴,望着细雨中的小叶榄仁,层层叠叠的绿叶在玻璃窗上投下一小片影子,暗色的光打在林雨白脸上,衬得他更加五官立体,眉眼深邃。
在勉力调整情绪三十分钟后,他还是无法进入画图状态,这时就刚好听到外面的嘈杂声。
“宋先生,您等我通报一下,我们林哥正在忙。”前台急匆匆过去,大早晨的,一抬头看到宋池砚,人都清醒了。
“不用,我自己进去找他。”宋池砚淡声说。
门推开,林雨白闻声抬起眼,就见宋池砚西装革履的出现在他眼前。
前台尴尬道:“林哥,我……”
“没事,你去忙。”林雨白微笑道。
她转身前用手势和口型比划,问需不需要报警,林雨白摇了下头。
门轻声关上,宋池砚却是没再往前,而是直接走到门边,将门反锁上。
林雨白起身走过去,“锁门干嘛?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宋池砚问他:“你员工好像很怕我,你是不是没跟他们讲。”
林雨白不以为然,心道你也没通知你所有下属啊,何况私人的事也没什么好讲的。
“我告诉了老爷子和姑姑,宋家主要长辈就这两位。”宋池砚仿佛看出他的心思,“如果你愿意,我想公开,虽然你目前并没做好和我生活在一起的准备,”
“不必了吧。”林雨白斜靠着窗户道,“挺麻烦的。”
“什么都不和我说也是嫌麻烦?网上那些人乱讲,你怎么不解释,就任由他们说?”
“解释什么?嘴在别人身上,想怎么说怎么说,何况并没有影响到我。”林雨白表情散漫,“要是别人每骂一次,我就解释一次,多累,何况热度过去就好了。”
“可我很生气,他们把你跟那些恶心的人扯一起。”宋池砚定定地看着他,下定决心似地说,“如果你愿意,我想公开。”
“别,谁知道明天会怎样。”林雨白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绿树。
宋池砚随着他的视线往外看,他觉得林雨白这话是在指他俩,因为没有明天,因为过一天算一天,所以没公开的必要,公开了反而会给他自己带来麻烦。
所以在林雨白心里他是个麻烦。
不,不能这么想,林雨白心理是有问题的,他还记得宋颜清说林雨白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正面,他平时的阳光可能都是假象,他只是没对他敞开自己而已,宋池砚想。
他挨着林雨白站着,两人肩膀贴在一起。他垂眸观察林雨白的表情,林雨白表情平静,但熟悉的哀伤感却挥之不去。
“可不可以多信任我一点。”宋池砚捏了捏他的手指,林雨白的体温好像也会受心情影响,阴霾时手指也是冰凉的。
“我在一个很不合适的时机介入了你的生活,但我无法自控,从去年秋天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我很可能要犯错。”宋池砚垂下眼帘盯着地面,声音很轻很缓像是说给他自己听,同时林雨白感觉他的手指穿了过来,与自己十指交扣。
“原来你对我蓄谋已久。”林雨白玩笑般说。
“没有蓄谋,一开始我就神经错乱,心里有个声音喊着这样不对,要远离,”宋池砚抬眸望他,“于是我一见你,心里就拉警戒线,甚至每天提醒自己看沈笑言的照片,包括那个戒指,强迫性地用它提醒自己。”
宋池砚声音轻越,他目光温柔地看着林雨白的侧脸,“就像是告诉自己,我有喜欢的人,这才是我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