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臻有些色厉内荏,强撑气势,叫嚣。
湖青扶着公子,此时此刻,步子已经做好随时挡在公子身前的准备。
桑岑握上袖中的海棠簪,眼睛看着柳叶臻。
说时迟,那时快,听雪气喘吁吁的赶到,撑着腿,弯着腰,举起一只手掌,挡在两人之间。
“慢着!”
柳叶臻顿时后退一步,“罢了,席宴快开了,不与你计较。”
湖青跟着松口气,连忙扶着公子转步离开。
桑岑唇瓣微颤,举起海棠簪,“妻主去哪儿了……”
听雪看着快戳到眼睛的簪子,连忙后退一步,直起身,“正君,这都是误……”
话还未完,听雪便见簪子掉头,正君抵住了自己的颈项。
听雪腿软了下,“别,正君,奴婢说实话,正君您快把簪子放下,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桑岑脸上没有任何神情,“说。”
听雪无法,看了眼四周,低声,“此处人多眼杂,正君随奴婢来。”
桑岑放下簪子,茯苓连忙上前接过,扶住小公子。
一行三人,来至祠堂。
听雪关上屋门,上前禀告。
“正君,大小姐好好的,奴婢敢发誓大小姐没出任何事。”
桑岑眼神微冷,“空口无凭,我要如何信你?那个替身,又是怎么回事?”
听雪低着头,迟疑片刻,只能道,“大小姐也是借旁人的李代桃僵之计,金蝉脱壳,去了一个地方,办一件要紧的事。”
桑岑指尖蜷紧,“李代桃僵?”
桑岑想起叶宿缈,眼神越发冷。
听雪咽了咽喉咙,描补,“待事情办完,大小姐自会回来。”
桑岑阖眼,又睁开,须臾轻笑,“妻主留书信,也是为了这个?”
听雪,“……约莫是。”
桑岑眼眶微红,“所以呢,为何瞒着不让我知道?”
听雪,“这……这奴婢不知。”
桑岑移开眼,“妻主她到底去做什么。”
听雪额上浮起一层薄汗,“奴,奴婢暂时无法言明。”
祠堂里安静极了,檀香落下香灰。
桑岑弯唇,“无法言明?”
听雪心里咯噔了下,连忙抬眼,只见簪子又回到了正君手里,眼见又要抵上颈项,听雪径直跪了下去,赶忙道。
“但正君例外!”
桑岑握紧簪子,垂落身侧,“说。”
听雪实在是服了,低着眼,和盘托出秦沁遗腹子一事,然后紧接着为大小姐向正君辩解。
“此事事关重大,加之又涉及皇权争斗,为了掩人耳目,大小姐暗中行事也是无奈之举,且,之所以不告诉正君,也是怕正君会因此涉险,所以,大小姐才会刻意瞒着您。”
桑岑垂下眼帘,“妻主何时回来?”
听雪再不敢找托词,直言,“若劝说成功,大抵是要送秦沁遗腹子去与十六殿下会合,商量妥要紧的一些细节后,才能回返。”
“所以”,桑岑徐徐问出最后一件事,“妻主眼下在何处?”
听雪头疼起来,支支吾吾。
桑岑笑,“不能说?”
听雪眉心跳了下。
好在听雨急匆匆赶来,恰此时候,推开祠堂屋门,进来就同听雪一道跪下。
“正君,大小姐事前有过叮嘱,奴婢等皆是奉命行事,不敢违背,若正君执意要问,奴婢等只能自裁,不负大小姐之令。”
桑岑神情淡下,看着听雨手中奉上的匕首,良久,收回了手中的簪子。
听雪余光瞟见,松了口气。
崖底峡谷屋舍,上官芸腿间绑着木夹,坐在院子空地上的树墩子上,手拿着树枝,指点小女娃的剑法。
君郎端着茶过来,看着小鱼儿有模有样的习剑,不由心下欣慰。
“有劳上官大小姐费心教导。”
君郎放下茶,谢道,一面又问,“敢问上官大小姐,此次一行,可曾告知尊夫郎知晓?”
上官芸拿起茶的手一顿。
君郎了然,“上官大小姐,还是需得知会尊夫郎一声,免得他担心才是。”
上官芸微抿口茶,面色如常。
“我的夫郎一向有自己的心思,知道了,反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