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殿门却被缓缓推开,寒风裹挟着凉意灌入殿内。
离乔皎听到声音,转过头,目光在看到站在门口的灰衣男子。
“…….”
门口的男子身形瘦削,离乔皎无语,强压那股冲上喉头的深呕感:“绪刺,这是后宫,即使是冷宫,你又何权进来?”
这东西来这干什么?
绪刺不答,缓步走入,每一步带着刻意的从容。
他走近,抬眼细细打量离乔皎,道:“离小姐,不对,是离参女,不愧是身为宫妃,即便身处冷宫,这份气度也没有减半分。离乔皎,没想到吧?对自己的身份被拆穿,有何感想?”
来嘲讽的?要点脸?
离乔皎冷眼将手收回袖中:这厮究竟是从何处查出了线索?自己的每一步明明都非常谨慎,小心再小心。就算他查了出来,为何又反目成仇?
她冷冷一笑:“不如绪大人先告诉我,你想如何处理这份秘密?”
绪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毫无征兆大骂:“处理?离乔皎,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千骗万骗,终于骗到了一个好骗的人?”
“你觉得我很好骗是吗?你以为我是那种会被你三言两语哄得心甘情愿的人吗?错了。我最是厌恶你们这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把我们平民当做可随意摆布的棋子!”
他骤然靠近一步,指着离乔皎胸口:“你将我当成一颗可以使唤的棋子,一具任人摆布的傀儡,你以为我会听命于你?太简单了!我要把你们都踩在脚下,让你们明白什么叫‘善人不可欺’!”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离乔皎未言,因为她听的发愣。
在说什么,莫名其妙?
“绪刺,你是否知道,我为何而来,为何做这些?”
绪刺冷笑一声:“你做这些,无非是为了权,为了命。只可惜,你连一个孩子都利用,那小男孩,是城北通铺老板家的儿子,不是什么流落的乞丐。你连这样幼小的孩童都利用,你用谎言蒙骗他,逼他为你冒险,你的良心何在?”
“你以为我利用了他?你以为一切都如你想的那般简单?”
“堂堂离参女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那孩子不过七岁,你是如何编造那些谎言,让他甘愿成为你的棋子?”
“你以为我利用他??你不妨再去问问,他为什么愿意帮我。”她道,“你是以为我利用了墨墨对我奋起反击?我到底是该夸你义正言辞,还是蠢笨如猪?”
“你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吗?你到底在玩什么?为自己这番道义之举沾沾自喜?你真不知道这下我们不仅两败俱伤还会伤及无辜,你又知墨墨和我之间发生了什么?”
话语如流滔滔不绝,她血都要吐出来,“绪刺,你到底在犯什么蠢?墨墨帮我,并非因我的威逼利诱,而是因为我给了他一条生路。他的家早已被满门抄斩,他能活到今天,就是因为我!”
“你又何以见得我伤害了墨墨?口中满嘴的正义,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偏见。你此次来寻我,原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你只是为了你那自以为是,想为以为自己大公无私?的可怜幻象噱头得到认证罢了,一个个字说的义正言辞,说的头头是道,真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你以为你翻覆棋局把我打的片甲不留就荣光满面,满心自豪?绪刺?我问你,你到底在干什么?这算什么?!”
绪刺听后她的愤慨,气势削弱向后踉跄几分,却随即被更强烈的怒意掩盖。
他猛地一挥手,殿内陈旧的案几震出一声闷响。
他冷笑:“算什么?离乔皎,我不是来和你争论道义,更不是为了听你辩解。你说得冠冕堂皇,说得动人,但在我眼里,不过是粉饰太平的托辞罢了。离乔皎,你的伎俩,我迟早会拆穿。”
殿内的四周的灰尘因愤怒而卷起。
离乔皎依旧伫立原地,她突然乍笑了一下,:“绪刺,你的愤怒究竟是为了谁?为了墨墨,还是为了你自己?”
绪刺自然被这句话击中,他后退一步,试图掩饰。但声音却不自觉抬高:“别试图转移话题!你做的事,我迟早会揭露,让所有人看清你的真面目!”
“哈,你尽管尽你所能揭露,但在这之前,我劝你先弄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不是你的所谓‘正义’只是为了一己之私,你和我,又何分别?”
绪刺呼吸一滞,想驳,发现自己竟无话可说。
他盯着离乔皎那张脸,似乎第一次看清她。
他倏地转身,大步朝殿外走去。脚步急促而紊乱。“离乔皎,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我会找到墨墨,揭开你所有的谎言。到那时,别怪我心狠手辣。”
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
离乔皎寻了个椅子坐下,气的眼睛直抽,其霜在一旁全程‘观赏’完了两人的对峙,吓的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