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流景似乎对他的说法有些意外,林榆也瞪大了眼睛。
余秽清也知道,此时最不该说这话的人就是他。
过了一会儿,南流景长叹了口气。
眼见另外三名修士起身离开,他才说道:“何必呢?”
余秽清苦笑了一下,掩饰道:“下意识就接了一嘴……”
就在这时,林榆站起了身,脸颊通红:“啊,我吃饱了。”
虽然他这么说着,但他的那份油条还一口没动。余秽清和南流景本来就是在等他吃完,他这么一说还是让两人愣了一下。
林榆看着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还是在长身体的年纪,一般这个年纪的修士考虑到这个因素也不会辟谷。
余秽清不由得产生一点怀疑:这么点真的够他吃吗。
南流景好言相劝道:“你吃这么些真的能吃饱吗?要不再多吃一些?这次要去修真界,难免舟车劳顿,不多吃一些路上容易饿。”
林榆露出了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最终还是坐下,匆匆扒拉完了剩下的早饭。
一直到出城前,他们的进程都很顺利。但他们前脚刚踏出城门,后脚就被人叫住了。叫住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是林柯。
林柯走上前来,和他们说道:“城西的赶尸匠吴麻子突然死了,不知可否请三位仙君协助我们查明此事。这是县令的意思。”
她说话时看向的是南流景。
南流景心领神会,过了一会儿,他从自己的储物囊里拿出了一颗珠子。
他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们这里还有要事要处理,麻烦林大人先差人拿着这个去听雨楼给楼主吧,她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的。”
等林柯走后,林榆突然说道:“她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南流景笑了笑,和他开玩笑:“你不会要讲什么在梦里见过之类的话吧?”
林榆却摇了摇头:“不是这样,这种感觉和我娘很像……”
他话音刚落,守城的士兵就看向了他们,神情严肃无比。
南流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片刻后才轻咳了两声:“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林大人如今可还没出阁呢,你说她是你姐姐都比这么说靠谱。”
林榆又蔫了:“是,肯定是我搞错了。”
余秽清没忍住多问了一句:“这位林大人是什么时候成为知县的?”
南流景伸了个懒腰:“也就近两年吧,挺有作为的,从前的许多冤假错案都由她沉冤昭雪了。”
林榆挑起了眉头:“可是这样很容易得罪人吧。”
南流景摊了摊手:“但城中百姓都向着她,曾有人试图找她闹事,结果被百姓打跑了。她自己身手也不错,从前应该是练过的,普通人真打不过。”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出了城门。去修真界的路上,他们也聊了不少事情,从古今历史聊到各地美食,乡野传闻。
等到快到中午,他们终于正式到了修真界与人类地界的交界处。
这里有一家专门供普通人歇脚的茶馆。这里聚集了各种各样的修士和想要寻仙问道的普通人。
修真界和飞花城从本质上来讲都是扶光国的领土,只是修真界和普通人属于划地而治。
本来修士和普通人是一同生活的,但一千多年前修士和普通人打了一场,打得昏天暗地。
最后,普通人胜利了,划了一块地给修真界,过上了两放各自为治,互不干扰的生活,还为此签订了一系列的或不平等或友好的条约。
其中就包括:修士不得欺压普通民众,否则地方官府有权问责。
只是到如今,这类规则往往成了空谈,愿意恪守的已是寥寥无几。毕竟就算是最普通的修士,能力也比普通人强非常多。
而这处在两方边境的茶馆是前去修真界的路上最后的正式歇脚处,也可以打探到非常多的消息。
三人本来打算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但凳子还没捂热,余秽清就坐不住了。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看见灵枢宗的人了。那些人各种打探和他有关的消息,就差把要将他带去写在脸上了。
他当初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他不想再被抓去相亲了。
直到南流景轻声和他说:“放心吧,我已施法改变了你的相貌,他们认不出你”他才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他就听人说道:“你说楮知白啊?我知道他在哪里。”
虽然明知对方是在扯淡,但余秽清还是没忍住听了一耳朵。
那人不知道自己正被当事人盯着,继续侃侃而谈:“他啊,我之前在飞花城的青楼见过他。别看他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地里私生活可乱着呢!”
那人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叫唤着。余秽清他们更是听得一清二楚。
余秽清不经常骂人,就算骂人也骂得不脏,这次,他终于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服了,这人有病吧。
但是没等他本人说什么或做什么,那个造谣他的人就被人泼了一大碗滚烫的茶水。
让余秽清比较在意的是,这个泼茶水的人他见过,而且还指点过,因为这人是个散修,却有着比其他同龄的修士更高的修为。
毫无疑问,他是个万里挑一的人才,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让他折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