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和喻馥上次从这个盗洞下来的时候，下面是有出口的，而且水潭里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水潭里有一个尸堆，几乎把水潭全部填满，或者说那是一个人皮堆，就好像某种扒皮的酷刑执行之后丢下的东西，但是水潭的水异常清澈，看上去竟然让人有一种想喝一口的冲动。

喻馥一开始以为是楼兰先民的遗体，但是这种手法实在太诡异了，每一张人皮都处理得非常完美，但是又好像废弃物一样随意的丢弃在这里，这是一种什么行为？

“工艺品。”张起灵道。

喻馥愣了一下，然后立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这些人皮都是不完美的次品，所以被丢弃在这里，那问题就变成了人皮是用来做什么的以及最后成功了没有。

可是楼兰那个时候的状况，为什么要废这样的人力物力这么做呢，那个时候应该偷偷修个陵墓都已经倾尽国力了，这种铺张浪费的事情无论怎么想都不该出现在这里。

想着，喻馥靠近了一点查看了一下人皮。

她发现人皮虽然落了灰，但是保存的非常完好，每个人皮都经过了防腐处理，于是她产生了一丝疑惑：真的是工艺品的废料吗？如果是废料，那做完之后就知道成不成功，完全没有必要去做防腐处理，现在竟然每一个都做了，那说明每一个都被足够的重视了。

她忽然意识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会不会这些人皮是楼兰人留下来的，然后汪藏海来了，处于某种原因，把这些人皮从里面搬出来了？”

张起灵点了点头，这种可能性确实值得考虑。

汪藏海来这一处，在史料上是有记载的，但是只说他“发一陵，携将二百而入之，百余而出，无所获”，也就是说，汪藏海进入这个墓竟然什么都没有拿走，但是人员减少了，那说明他们在进入的过程中有所伤亡。

如果说这是曹操的发丘中郎将，那这是非常耻辱和让人难以相信的事情，但是对于汪藏海，这种事就并不是不能解释。

汪藏海下斗，很多时候并不是为了带出什么，而是为了留下什么秘密。

然而这一次洞里非常阴冷，气温很低，喻馥感觉比她上次来还低。这种冷不同于一般气温的冷，它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感觉，这个地方肯定不对劲，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什么。

“出口没有了，我们——”喻馥拿着手电刚要转身，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后脖子一凉，好像有人吹了一口气一样。

她反应极快，瞬间拿着手电的手就变成了一个用手电筒的手柄砸的姿势，顺着转身的力道狠狠的一砸。

那几乎是一秒钟之类的动作，几乎是同时就传来一声尖锐的怪叫，手电好像砸到了什么橡胶的东西。

那叫声非常怪，甚至更像是一种气体被瞬间压缩爆发出来的声音。

张起灵迅速打开手电照到喻馥面前的地上，有一滩皮一样的东西。

喻馥一看，几乎倒抽一口凉气：这竟然是一张人皮。

半秒钟的思考时间之后，喻馥把光线移到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