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就看到闷油瓶在小张哥脸前面的拳头没收回来,甚至肌肉都没有放松,而是叫了一声:“喻馥。”
“明白。”沙发上立即传来回应,我看到喻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他们手上的那只六角铜铃,手腕一抖,一阵轻微而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们手里的那只铜铃比小张哥嘴里的大上好几个号,据我这些年的了解,张家族长代代相传着一只六角铜铃,也就是他们当时从裘德考手里抢回来那一只。这只铜铃可以说是万铃之王,别的铃都需要几个搭配使用才能产生不同的效果,就像在墨脱的时候张海杏使用的那种,而族长的这只非常不同,它自己就能根据不同的摇晃频率产生不同的效果。这个节奏应该是醒神清心,也就是清除debuff的感觉,这铃之所以是万铃之王,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在这个铃的作用时间内,其他铜铃是不起效果的。我稍稍震惊了一下,一方面是闷油瓶主动的寻求支援,另一方面是喻馥竟然把这种危险的东西随身携带,我靠,估计菜市场大妈永远不会想到自己和变成神经病曾经隔的多么近。
铃声响起的半秒钟之内,闷油瓶继续出拳,小张哥因为有了一点反应时间躲了过去,同时对张海客这边喊:“你们在他妈的看戏吗,买票了吗?”
张海客转回来看着喻馥,脸上表情有点古怪,但还是立即出手了。他身手比小张哥差一些,而且我能感觉到他并不想动手,可能他内心里已经放弃把闷油瓶带回去了。他伸手直接去抢喻馥手里的铜铃,后者腿部爆发性发力瞬间把自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一下就绕过那只手逼近张海客,一手非常稳的摇晃铜铃,另一只手一下掐住张海客的脖子,抬起膝盖在他腹部用力一顶,张海客表情瞬间扭曲,直接倒地被她压在身上。
喻馥低头看了一眼张海客,松开手站了起来,笑了一下:“礼尚往来,你对我手下留情,我也不赶尽杀绝。”然后抬头看向张隆升:“你们最好三思而后行,铃铛我不会随便用,不代表蛇不会。”
“妈的,张小蛇那个臭小子。”小张哥听着就骂了一句,话音还没落就被张起灵撂倒在地。他用的是警察押小偷的那种姿势,小张哥显然疼的够呛,我看到他边说话舌头一边在抖动。
喻馥转身走向小张哥,后者显然忌惮,抬头非常戒备的看着她,舌头在嘴里动。
“他是个好孩子,”喻馥走过张隆半和张隆升,我看到张隆半手上青筋暴起,似乎在出手的边缘,“可惜,我欣赏的人,在张家好像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小张哥看着他,非常敌意,没有回答她的话。而喻馥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抬头和闷油瓶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都点了一下头。
我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看向胖子,他却好像完全没知觉,看戏看得开心,还嗑起了瓜子。
“不管怎么样,现在是法治社会,我觉得我们应该文明一点,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你们中秋来,那就一起吃团圆饭吧,解一下你们的相思之苦。”喻馥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张哥。
后者脸色一绿,硬生生忍住没有再射出一片刀片。
我听着也一惊,一方面我们买的菜不知道够不够,另一方面这些张家人一个个都好像有那个社交牛逼症,我不知道饭桌上他们会吹一些什么惊天动地的牛逼,极大的可能性是用张家过去的如何如何辉煌来旁敲侧击闷油瓶。
不过只想了一下,我就觉得没关系,怎么说这里也是我们的主场,而且我们这边还有唠嗑之王胖子和语言大师喻馥,我觉得我们不会输。
正说着,就听到一声开门声,我和胖子看过去,竟然是刘丧,拎着一盒月饼站在门口,眼睛瞪得牛大。
之后吃饭的时候,他表现出了一种瑟瑟发抖的感觉,暗地里偷偷给我递眼色,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转头看他,翻手耸了一下肩膀,意思是我什么也不知道。
后记:
饭吃到很晚,其实没有几个菜,但是他们明里暗里劝了闷油瓶很久,喻馥就完全懒得说话了,吃完饭直接往他肩膀上一靠,同一种挑衅的表情对小张哥竖起中指,把小张哥直接气的起身就要走。
张家人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喻馥又叫住了他们:“沙发五千,椅子五百,栅栏七百,农家乐体验一人八十,赊账截止日期国庆节,欢迎下次光临。”
我一愣,转头去看喻馥,就看到两个人又窝在了沙发上,闷油瓶在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她,有种撑腰的感觉,张家人绿着脸走出院子之后,就伸手顺了一下她的头发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