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读多少书，靠钞能力混了个学位，大学时逃课泡吧，考试靠人代考。可真要创业，脑子里乱糟糟，像一团打不开的线。他买下东都一栋旧大楼——原来是个破产的纺织厂，墙皮剥落，窗框生锈。他花钱简单改造，刷了层白漆，挂上“Z世纪娱乐”的牌子，字迹歪歪扭扭，像个刚学会写字的孩子。他召集一帮人，助理陈宸是头一个，瘦得像竹竿，眼镜后面满是疲惫。光曦川拍着桌子说：“咱们搞明星，包装、宣传、赚钱！”陈宸低声问：“老板，具体怎么弄？”他挥手：“学米国，弄得好看就行！”可他自己也抓瞎，夜里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心里没底。

东都没有米国发达，街上还是自行车多过汽车，路边摊卖包子豆浆，哪有好莱坞的影子？可光曦川觉得，机会就在这混乱里。90年代末，小镇工厂倒闭，舞厅里放着迪斯科，电视上刚开始播港台歌星的MV，他想把这些拼起来，弄出点新花样。他常梦见童话书里的王子，骑马闯天下，可现实里，他连马都没摸过。他站在大楼窗前，点了根烟，吐着烟圈嘀咕：“试试吧，总比混日子强。”

远在小镇，苏珺提着菜篮子回家，巷子里菜场鱼贩王婶叹气：“这年头鱼都卖不出，亏得裤子都没了！”修鞋匠老李敲着鞋底：“厂子没了，鞋都修不下了，我这摊子也快撑不住。”苏珺听着，越发担忧起来。她想起暮安要去东都试镜，眼眶一热，低声呢喃：“小安，妈没本事，你得争气啊。”她攥紧篮子，里面是几根蔫了的萝卜和一块豆腐，暗想：希望他能所求皆所愿，别像我似的，困在这破地方。

光曦川站在东都街头，看着人来人往，心里涌起一股劲。他想起祖父光正，战乱中都能闯出一片天，他这点小事算什么？他掐了烟，走进大楼，助理陈宸递上一堆文件：“老板，这是招聘计划。”他扫一眼，挥手：“招吧，找点有潜力的，别管年纪大小。”他不知道，这决定会让他遇上暮安，一个穿校服的少年，像月光下的小兽，撞进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