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的话,就尽早换寝。”江窈呼出一口粗气,别回头去。
郁檀宁直起身,看向江窈泛红的眼尾,弯唇:“害怕什么?”
江窈不耐烦地凶她:“我是女同,和女人亲嘴做ai的那种!你三岁小孩啊,装什么傻?你就不害怕我哪天饿急了对你怎么样吗?!”
“这样呀,那更不能换寝便宜别人了。”
江窈:???
不是???你是女同还是我是女同???
郁檀宁瞄着小猫涨红的脸,轻轻笑出声:“老板,你这么漂亮,身材也好,就算对我怎么样,我也不算吃亏吧?”
江窈目眦欲裂:“你是深柜吧?”
“嗯哼?什么叫深柜?”
“别装!你是不是女同!”
郁檀宁笑眯眯:“不知道诶。”
爸的!毁灭吧!这个有郁檀宁的世界!
江窈感觉自己上辈子八成刨了郁檀宁的祖坟,这辈子才处处和她犯冲。
江窈气得仰回床上半死不活,见郁檀宁蠢蠢欲动地要凑近,抓起枕头就砸过去,郁檀宁轻巧接过,顺势在她对面坐下。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郁檀宁白瓷般的侧脸上镀了层柔和的光。
"老板,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女同。"
郁檀宁嗓音柔和,正如今晚的月色,"但这并不影响我想和你做朋友。"
江窈藏在被子里声音闷闷:“你真变态,到处查我。”
“都是正经渠道得来的消息。老板,这是我的诚意,我是尽可能多地了解过你之后,认定我们适合做朋友,才郑重做出这个决定的。”
“哼,诚意不够。”江窈抱紧胸前的被子。
“加上这个呢?”郁檀宁弯腰捞过一个礼盒,双手放在江窈枕边,“我打比赛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北美纺织商家的大小姐,在她手里定制了这个。”
听见“纺织商”三个字,江窈立刻竖起耳朵,随后又生生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用力闭紧了眼:“我困了。明天再说。”
今晚的目的已经达成,郁檀宁没再步步紧逼,只把江窈的床帘拉紧,轻声道了声晚安:“好~那明天见哦,我的好朋友。”
台灯“啪”地一声关闭,月光也随之收拢,周身暗了又暗。
江窈神经紧绷地听着对床的动静,偏偏郁檀宁静得不像活人,不知硬熬了多久,江窈心一横,鬼鬼祟祟地起身,拖过那个礼盒,在被窝里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礼盒开启的瞬间,一股淡淡的雪松与皮革混合的气息飘散而出。深褐色胡桃木画框边缘雕刻着粗犷的印第安雷鸟图腾,在手机冷光下泛着神秘而温暖的光泽。
画框内,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猫由六块特色布料拼贴而成:头部是纳瓦霍族标志性的羊毛毯纹样,双耳用了因纽特人传统兽皮靴的鞣制鹿皮,腹部则是柔软的切罗基族刺绣丝绸,粉色底布上绣着蓝色星辰与藤蔓,边缘装饰用的珍珠母贝串成了月牙形……
江窈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抚过手工编织流苏制成的猫尾,意外发现一行隐秘的刺绣小字。
用银线歪歪扭扭绣的“小猫和我天下第一好”。
想也不用想。
这么丑一定是那个臭女人绣的。
江窈愣愣地摸了摸那行刺绣,想象着某人一边焦头烂额地准备商赛一边笨手笨脚地绣下这行字,不知不觉地,唇角泛起涟漪般的弧度。
好像,也没那么糟糕吧……
幻听似地,对床传来一声窸窣。
江窈大惊失色,连忙把手电筒关掉,拉紧被子重返尸体。
这一次,她听见了绵浅的呼吸声,它们悠远地、安静地浮动着,直到翌日清晨的来临。
翌日清晨,郁檀宁例行早八,早早起床叠好被子,临进洗漱间时,她望了江窈床铺一眼,见床帘紧闭依旧,不知道是没醒还是装死。
是不是还在生气……
郁檀宁敛下眼,轻轻走进洗漱间。
等下再哄哄吧,总会好的。
水流声在耳畔间回荡,遮掩了猎物的踪迹,再拉开洗漱间门时,一只小贼猫在床帘后对她瞪圆了眼睛。
郁檀宁眯起眼,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小贼猫就别扭着阴阳怪气一句:“你穿的什么啊,好难看。”
“商赛时候买的,可能尺寸不合身吧,改一改会好一点。”郁檀宁不生气,料到似地弯唇,“消气了吗?我的朋友?”
江窈抿抿唇,眼神飘向枕边那幅画框,誓要捍卫自己钢铁般的腰杆。
“快点换掉!我才没有穿丑衣服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