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的?
安言想破脑袋也搞不清楚系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只在爸爸妈妈那里听过这句话。
每次爸爸妈妈从公司赶回家时,自己只要跳到他们身上亲亲抱抱,爸爸妈妈就会非常开心地夸他好乖,然后再把堆成山的礼物送到安言房间里。
他们会亲自监督仆人把礼物送到房间的过程,会在安言拆开礼物时告诉安言,这些礼物他们精心准备了多久,准备买给安言时又是怎样兴高采烈的心情。
此刻刚刚起床的安言从墙后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参加完竞赛回到家的洛湛。
洛湛现在刚刚参加完竞赛,身上的制服还没来得及脱掉。
他的眉眼带着明显的疲惫,正在洗漱台前洗脸,严肃的神情和身上的制服莫名很搭配。
那制服看起来死板而单调,裁剪却非常完美,一板一眼地勾勒出洛湛凌厉消瘦的肩膀线条,把洛湛禁欲沉稳的气质衬托得极其强烈。
让洛湛看起来像极了手术室里灯光,冷冽而克制。
安言的目光落在洛湛清冷的眉眼上,忍不住歪着脑袋想:难道他也要像对待爸爸妈妈那样对洛湛吗?
亲亲抱抱,使尽浑身解数的撒娇。
那样感觉好奇怪啊。
而且这个大坏蛋又不会送礼物给自己,反而是来跟自己抢东西的。
安言哼哼唧唧噘着嘴,他自以为藏得很隐蔽,却冷不丁地听见洛湛说:“你又在那里看什么?”
洛湛看着安言冷冷地说:“难得今天起得这么早,你竟然没有睡到日上三竿。”
安言见被发现也不再躲藏,他抱着小熊玩偶跳到洛湛面前说:“哼,我什么时候睡到日上三竿了。”
他理直气壮地说:“我每天都起得可早啦。”
洛湛擦拭着被打湿的黑发,漫不经心地说:“是吗,那被特意安排早上不用去上学的是谁。”
安言被怼得无言以对:“你!”
他从小到大,无论到哪都是被别人轻言轻语哄着的命,爸妈对他溺爱有加,其他人就更不敢招惹了。
他哪里受过这种气,除了在洛湛面前总是栽跟头,不能给这个怼自己的家伙甩脸色就算了,偏偏还要想尽办法地讨好对方。
安言可不觉得被爸妈特意安排有什么不对,却也说不过洛湛,只能气呼呼地瞪了眼对方,不高兴地跺了跺脚。
“哼,不搭理你了。”
他像极了娇生惯养的布偶猫,轻轻一碰就炸毛,不高兴就直接甩脸色,但最终攻击力为零。
洛湛冷声回答:“不搭理就不搭理,我巴不得和你井水不犯河水。”
安言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是来讨好洛湛改变命运的。
他转身看着继续对镜洗脸的洛湛,犹豫过后拿起旁边的毛巾就往洛湛脸上蹭。
“喂,大坏蛋,我给你擦脸。”
安言凑到洛湛身边,努力踮起脚,把手里那块漆黑的抹布贴到洛湛脸上。
他以前看到洛湛就烦,更不会观察对方长什么样。
此刻被迫近距离打量才注意到,这家伙长得竟然蛮帅的。
对方平时总是那幅漆黑刘海挡脸的模样,看起来男鬼似的阴气沉沉,格外晦气,配上寡言少语的沉闷性格,就更招人烦了。
现在把黑发全撩了起来后,清冷凌厉的眉眼就如同出鞘的冷剑,是格外吸引人眼球的俊美好看。
湿润的水珠顺着那张清朗的脸往下落,滑落脖颈后打湿了洛湛的衣领。
安言抬手就擦擦擦,完全没有察觉到手里的抹布有多破败。
“喂,大坏蛋,你记得要感谢我哦。”
他心想着自己这次总是成功完成任务了吧,就对上了洛湛那双漆黑的眼眸,听见对方无语问:“你是故意的吗?”
安言听出了对方嗓音里的不满,立刻皱眉问:“什么故意的啊。”
他像是气鼓鼓的包子似的鼓起了脸。
洛湛无奈地深深叹气,像是对待胡闹的小孩,已经失去所有反抗的力气,“你要是玩够了,可以去门口接爸妈了。”
他看着安言,拿过对方手里的抹布说,“你手里的是阿姨用来擦地的抹布,不是用来洗脸的。”
安言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宕机的大脑来不及处理洛湛前半句话的信息,只知道自己逆天改命的计划又失败了。
他不高兴地夺回抹布扔在地上,满脸都是被人欺负似的委屈。
洛湛见状不语,却还是把干净的毛巾送到了安言手里。
他在安言面前俯身低头,认命般地说:“好了,别委屈着脸,继续玩吧。”
他对上安言的眼睛说:“你现在可以擦我的脸了。”
安言闻言立刻开心起来,他像是兴奋的小鸟雀,抓着洛湛的耳朵就开始在对方脸上不停乱擦。
他像是玩到了什么新游戏似的兴致勃勃,肆无忌惮使用毛巾给洛湛擦脸,时不时还扯着洛湛的头发命令说:“你过来点过来点。”
本就被迫俯身低头的洛湛,只能像是被拽住鼻环的老黄牛般,被安言扯着向前探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