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外面院里,安大哥客气地示意寅斑坐:
“什么风把寅兄给吹来了?”
此言一出,寅斑和安大哥暧昧地相视而笑。笑了片刻,寅斑眼神清澈地四下扫视:
“老安呀,你这院子里怎么有股人味儿?还是女人味呢,是我来得不巧吧?”
外国大哥幽幽一笑:
“寅兄说笑了。你也知道,我虽然是妖,但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寅斑用食指点着安大哥的脸嘿嘿地笑,眼睛又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眼看屋里桌子上放着空着的茶壶和点心盘,寅斑沉默一下,紧走几步把院子里每间房间的门都打开往里探头看:
“天哪安老弟,你家真是奢华,我可是许久没见过这种装饰风格了。这间是什么,卧室?这个又是什么,是床?”
见寅斑如此,安大哥也只能跟着一间一间地走。折腾了一大圈,寅斑终于将目光徐徐落在了后院关着的门上。见寅斑直勾勾盯着那扇门,安大哥想了一下微笑道:
“这后面是我家的温泉,我家小纱在里面洗澡。小纱,寅兄也认识的。”
后院里,松萝正费劲地踩着小纱的肩膀往院墙上爬,结果发现外面已经被好几只老虎包围了。但听见安大哥说自己在洗澡,小纱甩开松萝就朝着那眼温泉狂奔似乎是要假装洗澡的样子,松萝瞬间挂不住,从墙头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并且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这一声之下,松萝感觉自己尾巴骨肯定摔裂了,只能含着泪捂着嘴不敢出声,但马上又很害怕。尾巴骨摔裂了不要紧,要是处nv膜摔破了可就完蛋了。这倒也不是出于什么封建卫道士思想,只是小文官家不得宠的庶女手里能打的牌本来就不多,而处子之身就相当于斗地主最开始的那张大王。没有了这张牌,后面你再好的牌也打不出去。
听见后院发出一声麻袋摔在地上的响动,寅斑和安大哥同时一惊,寅斑下意识地近前一步就想推门,但走到门前到底又退了回来。抱着胳膊坐在旁边井沿上,寅斑娓娓道:
“老安,你知道吗。前天我去其他妖精洞里玩。我们这些土妖精聚在一起,就总是聊起你。别的妖精说,老安这种外国来的妖精啊,外表看起来特别清高,和我们这样的土妖精大不同。不管是吃还是穿,都要讲最好的,还要品茶插花。要不是你有小纱那个通房,我们都觉得你不接地气。有的时候,越是这种外表清高的妖精,心理就越变态,毕竟心里没有归属感。心理变态以后,什么损人不利己啊,故意恶心人啊,都做得出来。这种心态就像什么呢?”
说到这里,寅斑停顿了一下:
“就像人间的那种太监,就变态。当时我就反驳了,老安怎么会如此呢?况且万事论迹不论心,即便他这么想了,只要没做出来,我们又怎么能如此揣测?之前四重天让咱们捐钱建五重天,我们本土妖精约好全都不出钱,结果你猜怎么着,只有人家老安出钱了,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但也许他不是想要舔四重天的皮眼子,而是真的有爱心呢?至于不和咱们一条心,人家到底是舶来品,咱们这些妖精何德何能,敢让人家和咱们一条心?”
对于这番话,松萝觉得寅斑说得很刻薄。好吧,就算这个安大哥是外国妖精,之前自己不知道,你又怎么好拿他跟太监比呢?而且你们不捐钱人家捐了,即便和你们不是一条心,那你也不能说人舔谁的皮眼子吧。说白了,这不就是言语霸凌吗?作为妖精,你怎么能霸凌别的妖精呢?
突然间松萝又觉得这想法有点怪,好像觉得妖精应该与其他妖精团结友爱似的。但其实在人类的潜规则里,妖精的道德有时候比人类差,但有的时候还真就应该比人类好,搞小团体霸凌其他妖精这种事还是头一次听说。
听着寅斑说这些,安大哥脸色越来越难看,但到底没有发作,只是笑着道:
“多谢寅兄帮我说话。日后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寅兄多加指点。”
仰头哈哈一笑,寅斑道:
“指点倒也谈不上。前几日别人送我一个人类女孩子,十六岁,据说是因为些事故本应处理掉的。他看女孩子姿色不错人也乖巧,就送给了我。我玩了几日,看她乖觉就没有锁着,谁知今日逃走了。她若跑出去,我和别人都吃瓜落,倘若是自己跑了还好,要是有人收藏,恐怕这事就不能善了。”
犹豫了一下,安大哥缓缓道:
“寅兄的意思我省得,我一定会留意的。寅兄先回去,若是找到我一定将人送回,如此可好?”
瞥了安大哥一眼,寅斑笑道:
“那不行。一时找不到,我心里就不踏实。要不你再好生在院里找找?你找,我就在这里等着。”
见寅斑咄咄逼人,安大哥一时也茫然了。这时候后院的门发出啪的一声响,之间松萝推开门弱弱地从后院里走了出来。看见松萝出来,寅斑立刻激动地迎上来,弯着腰拉着松萝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