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衣神仙互相对视了一下,黑衣神仙严肃地瞪着寅斑:
“寅斑,这是怎么回事?”
看看松萝又看看白衣神仙,寅斑道:
“这女子嘛,乃是我那天在路上捡的,实在不知道什么桃氏李氏。”
示意寅斑闭嘴,白衣神仙看向松萝:
“李氏,你来说。从你进山到现在,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看看了寅斑一眼,松萝道:
“大人,这几日的事……我也不太记得。那一日我们被老虎攻击,后来的事就不记得了。二位大人,小女想回幽州。”
示意寅斑将松萝放开,白衣神仙让松萝坐下:
“你不要怕。我来问你,这几日在这山上,你都呆在哪里?”
见松萝回答呆在寅斑的洞里,黑衣神仙道:
“现在我们俩在这里,你可要实话实说。这几日在老虎洞里,这只妖精可曾玷污了你?”
心虚地看了寅斑一眼,松萝低下头慢慢摇了摇头。其实松萝觉得自己没撒谎。万事论迹不论心,好比一个人在街上试图强jian民女,那没成也是未遂,只能判未遂罪。对方是问是否已经玷污了自己,寅斑真的还没玷污自己,总不能污蔑他已经玷污了吧?如此说对自己也没好处啊?见松萝否认,白衣神仙再次沉下脸:
“听说你漏夜从老虎洞里逃了出来。是否是因为他做了什么逼jian你的事,他又是否对你有调戏的行为?”
见松萝再次面露恐惧,白衣神仙神色和蔼了些:
“你也不要怕。如今我俩在这里,我们可以为你做主。但倘若你知情不报,日后可就无人替你做主了。你可要想清楚再答。”
咬着嘴唇想了片刻,松萝抬头道:
“没有。二位上仙,这位大哥的确问过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但我严辞婉拒了,此后他也没对我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但看他迟迟不送我回家我心生恐惧,害怕夜长梦多,所以才逃出来的。”
说到这里,松萝突然掏出快白手帕,一边装腔作势地擦眼睛一边嗷地一嗓子哭了出来:
“二位上仙,小女想回家!小女许个好人家不容易!”
被松萝这一嗓子吓住,两名神仙先是茫然,随后又是一脸无奈。其实面对这个结果,松萝也有点茫然。松萝知道,其实自己就应该大胆地指责寅斑调戏自己,摸自己胸,说了好多遍一天配三十多次的疯话,还饿了自己好几天。就像台本里头那种发疯文学一样,就是骂,就是疯,就是爽。
但松萝觉得自己疯不动了,也爽不动了。自己是肉体凡胎,没有那种发疯的精神与能量,最主要也没有发疯的资本。目的不同,行为自然不同。自己也希望看到,一个女子在被坏人调戏逼迫以后,勇敢地揭露世界的黑暗面,把坏人的嘴脸全部揭破,让坏人无可遁形,让更多坏人不敢再犯。但到了自己头上,松萝不敢。
退一万步说,松萝太明白在这个世道里,谁和谁是自己人。从前在幽州的时候,松萝也知道各官员家做过这等事的,在外面欺负了人,人家百姓告到官府,官府义正言辞,让百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自有那等天真纯良之人,把官员家的丑事揭个底朝天,甚至过分相信官府,就连自己的上下线,善良的帮助自己的小吏的名字都抖出来了。结果呢?结果就是,其实官府和官员家才是一伙的,人家十几代的姻亲,血连着血筋连着筋。最后官府一和稀泥,百姓出门就会被打闷棍,就连帮助他们的小吏都玩完了,这就是现实。
松萝太明白了,在这个局面里,不管寅斑和这两个神仙亲不亲,自己跟他们肯定是不亲。不管人家是不是自己人,李松萝都是个普通人。等到下了山,谁认识你啊。所以不管这两个神仙是否卖寅斑面子,但他们肯定不会卖自己面子。所以自己只求全身而退,只要目的达到了,公平正义什么的就算了吧。松萝也知道,自己不攀咬寅斑,也许他以后还会害更多的女孩子,可那也没办法,因为李松萝只能保得住自己,没有能力去保别人。就卖寅斑一个面子,只要天亮安然下了山,盖上凤冠霞帔,嫁进金门银门,一切都好说。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就当是一场梦,世界依旧如此运转,我死了哪管洪水滔天。千年万年,无所谓,都一样。
其实说这些都是虚的。松萝只是觉得,就算退一万步讲,从自己的角度,还是不愿意把寅斑搞得真被抓起来什么的。一码归一码,不管怎么说他还扶了自己一下,就冲着一下,也应该有两分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