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错,是心疾。人类女子在幼年时比较容易染上这种病,也有可能是胎里带的。你若不信我,再找别人来看也是一样。这样的人不适合养在山里,你应该是被人骗了。是不是龙虎山的老黄卖给你的?他经常出售这种染病的人到北方,女子年纪小的时候不容易发病,等到发病已经天长日久了,你也没法找他后账。”
沉默了一会,寅斑道:
“有没有可能是刚得的?像那日冻了一天,所以才得?”
狐狸精道:
“不可能。”
这时外面沉默起来,松萝很害怕,心里又很急,但是怎么听都听不见动静。站了一会松萝开始觉得冷,只能又坐回去。
到了晚上寅斑拿了些代煎的汤药来。看着药又看着寅斑,松萝感觉心里很慌,又忍不住地有负罪感,有那种撒谎被揭穿,小心思被揭破的难堪与无助。看见松萝惨兮兮的,寅斑也是一脸无语拿着汤药不知道说什么。互相看了一会,寅斑把药递给松萝:
“你干什么啊?只是风寒,不要紧的,快喝了吧。”
没接那碗药,松萝突然捂着脸安静地哭了。这下寅斑被搞得愣住,拿着药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办好。过了一会,寅斑把药碗放下:
“你是不是在怕我呀?你在怕什么?如果是你因为你妹妹的事,那这件事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万万没想到寅斑会这么说,松萝茫然地抬着头瞧着对方。敲着旁边桌子,寅斑道:
“你妹妹的确是我弄走的。我在你们幽州的集市上碰上她,是她看上我的。我和她在你家后院里见了几次,她说要与我私奔。十月十五那天我从后门接应,然后带她跑了。好吧,我承认,的确是我有意勾引她在先,只是你妹妹不太端庄,很容易就上了手。不过我也是受人所托,至于是谁托我就不是你可以知道的事了。她拿来的东西我留了一些,但我没杀她,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说完这些话,寅斑拿出两个玉镯子放在床边上。松萝看向那两个镯子,这东西的确是家里的,是嫡母的嫁妆。有些震惊,松萝拿着镯子坐起来些。寅斑居然会主动摊牌,为什么?这番话会是真的吗?或者应该问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是假的?在面对寅斑时,自己一向太过轻信,因此已经吃了很多亏。
前后想了一下,松萝道:
“你带走了她,为何不知道她在哪?”
寅斑笑道:
“其实我本来觉得你妹妹俏皮泼辣挺可爱的,所以就把她带上了山。谁知道她本性不好,有一日给她买了一缸金鱼,她生气的时候把鱼缸直接丢到了洞外面,鱼都死了。她身上没有女子的柔软灵气,我不喜欢。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真话。后来我哄骗她到山下玩,将她扔在了山下的村口。虽然她身上没什么钱,但想来有手有脚总有办法。或许她如今已经回家了呢,你说是吗?”
听见这番话,松萝先是有些震惊,随后又有点惶惑。李松蓝急起来的确是不管不顾摔猫踹狗的,但也不到故意虐待动物的程度。在妖精看来这些或许是比较严重,所以寅斑说得倒像是真话。前后想了一会,松萝道:
“你的意思是,你先遇上我妹妹,后遇上我,这些都是偶然?”
闻听此言,寅斑沉默了一会:
“我也不想骗你。其实十一月初一那天,你妹妹说有首饰衣物还有一个贴身的枕头放在家里没拿,让我去你家帮她拿过来。那天晚间我从你家后院进去,结果到了她的房间看见里面有很多人。是很多下人在拿东西,还有个清秀的小姐。当时我看你娴静甜美,就觉得不错,但又不知道你是谁,于是去街上打听,才知道是李家的大女儿。我听说你筹谋虎皮,就找人放风说这里有。哦对了,是说你妹妹的事。我筹谋你的时候看着你妹妹头疼,她每天挑三拣四,一会要东一会要西的,我心里烦就把她扔在村口了。我没念过书不会讲话,按你们人类的说法这不叫扔,叫放生,我把你妹妹放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