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管家权后,她设计将幽州的图纸夹带在自家出城下人的行囊中,又偷偷在亲爹的书房里藏匿了亲爹与朝廷来往的密信。做好这一切,女子借着宗室手下未婚妻的身份,亲自向这名宗室检举亲爹泄露军机。
其实这宗室对这一切早就洞若观火,但还是假装被蒙在鼓里,着人拦截了这封书信。坐实了文官出卖军机的证据,宗室立刻按照约定将这女子全家处死,仅留下了女子性命,依约定将女子嫁入手下权臣的府邸。但这女子如此心狠手辣,如何能留?
因此就在成亲当日,这女子在众人面前凭空消失,这宗室竟口口声声说是有妖孽作祟,是妖孽将女子抢走了。诸位,朕这故事精彩不精彩,可笑不可笑?试问天下为何有这样毒辣的女子,又为何有如此信口雌黄,什么话都敢说的宗室?”
听见这番话,所有人都扭头怪诞地瞧着苻雍,坐在远处的陈廷崧面色也突然怪诞起来,却被旁边的陈将军瞪了一眼。叹了口气,苻雍道:
“陛下的意思是,是那宗室派人将女子劫走灭口了?如此说来,这样的宗室必很愚钝。假设臣是这个宗室,就一定不会下手处置这名女子。倘若有一日圣上怪罪,只要女子尚在,就可以由这女子一人背锅。倘若女子消失,权臣才是有口难辩,他又为何要这么做呢?”
苻亮伸手点点桌面:
“的确,我堂弟苻雍不该只有这些斤两,他不会做这么蠢的事。但我们可以换一个思路。也许这女子知道了太多不为人道的机密,实在留之不得,苻雍宁可说什么有妖孽也一定要灭她的口呢?”
被对方说得一愣,苻雍敦厚地笑了笑:
“圣上如此有想象力,臣自愧不如。按圣上这么说,也许这女子没死,或许还被我收藏在府里给我当参谋呢?”
听到这里苻亮噗地一笑:
“我看这话正对。孟尝君手下尚有鸡鸣狗盗之辈,兴许这样的贱人你正能驾驭呢?”
和圣上调笑了一番,苻雍拿着酒杯去看席面下手,只见陈廷崧悠悠在下面坐着,面无表情没什么反应。
后面的山脊上头。老虎状的寅斑转头看看身后的猞猁:
“这种事也是我们的工作。那个穿红衣服很骚的就是皇上,他们发出噪音,本来就会引发动物的躁动,他又穿着红色,野猪见红激动必然会去冲撞他。他自己没有常识违背动物的天性,出了事自然也没办法怪到我们头上。”
见猞猁做出一个完全听不懂的懵懂表情,寅斑皱皱眉毛,用尾巴指了指穿着红色衣服的苻亮,又指了指埋伏好的野猪,猞猁终于露出一个似懂非懂的表情。
在山梁下头的饭桌前又僵了一会,苻亮站了起来:
“春日天光好,朕为诸位舞一套枪助助兴。冀北王给朕做个陪如何?”
饭吃到一半,皇上忽然要携王爷给大家舞枪,本质上说这种行为和就餐到一半皇上要带着王爷给大家跳个脱衣舞也没啥分别。但现在气氛不好,大家也不敢说话,一群人只能面面相觑地看向苻雍。沉默了半天才站起来,苻雍道:
“臣遵旨。”
苻亮朝旁边伸出手,下属立刻将两件红色的马甲放在苻亮手心里。将马甲丢给苻雍,苻亮道:
“自taizu去世后,我苻氏部男丁的玩法已经十多年未见了。还是老玩法,用白色的石灰打到身上就可以计分。”
这时旁边的侍从拿了一支镲猛击出声,这镲声一响,却听见四周的山梁上传来一阵哇哇的奇怪叫声,随后烟尘四起,四五只野猪疯了一般从旁边的山麓上直接冲了下来。
下头的朝臣本来吃个饭听着皇族说话明枪暗箭已经十分难受,此时又惊见一大群野猪冲下来顿时全都傻了,下一瞬间人群的巨大叫声开始在山谷中不住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