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易风也似的消失在转角,校服一角一闪而过,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赵忱笑笑,“还跑挺快。”
天黑的时间越来越早,气温也垂直下降,每天晚上一出班门冷风迎面拍来,给人重重一击。
和这样羽绒服都抵挡不住的寒意一起来的还有暴风十二月。
“暴风十二月”是林平提出的,竞赛训练班的选拔考试定在一月八日,往年的这个时候都很紧张,就那么几个名额,不止是和三中的学生争,还是和全市成万的学生争,而今年的竞争,注定要比往年都要残酷。
不止学生着急,四班的几个老师同样也急得焦头烂额,各学校自己组织的训练营之间有多大差距他们也清楚。
三中训练班选的都是拔尖的老师,百里挑一也不过如此了,他们自然是想让四班的孩子都能进到训练班里去,获奖的几率也会更大一些。
别说四班的老师了,就连打印机也遭了殃,本来就是唐习乔他们从上届毕业生那里淘回来的三手打印机,在大量的打印卷子之下,彻底寿终正寝,没能实现唐习乔毕业了卖第四手的梦想。
最后林平只能放下身段再去求文印室的姐姐,好在文印室的效率很高,也算是跟上了四班几位老师的进度。
虽说题海战术老套又辛苦,但耐不住它非常实用,几天的车轮战之下,四班对竞赛题的难度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还能笑的出来。
高强度的练习再紧接着讲解,晚上的作业堆成了山,开夜车的结果就是很少有人能在第二天的早读上撑下去。
陆忆宁“别睡了”的提醒不知道已经喊了多少遍,下面的学生还是撑不住下沉的脑袋,就连她钦点的亲传弟子许元佑都眼皮一上一下的打架。
也许是一个人讲着无聊,陆忆宁直接放弃挣扎,而且看着这些孩子脑袋一点一点不知道有多可怜了,于是说道:“来来来,都趴倒睡。”
“陆老师是不是生气了?”岑昔瞬间清醒,连坐姿都板正了不少。
不仅岑昔,陆忆宁这句话一说,班里醒了大半,困乏也不再有,低头心虚的瞟着她。
陆忆宁哭笑不得,接着说道:“没生气,我知道这几天你们很累,睡会吧,我帮你们看着巡逻老师。”
这一下他们都放松了下来,最后的支撑的力气也没有了,趴到桌上就睡着了。
二十分钟的早读从来没有过得这么快过,一闭眼一睁眼,就已经下了早读,陆忆宁临走时招手让许元佑过去。
许元佑还犯着迷糊,就走了过去,陆忆宁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问道:“最近还能跟得上吗?”
她的情况陆忆宁都知道,她也没有隐瞒,如实的说:“挺难的,感觉那些题型比以前做的难多了。”
陆忆宁笑的温柔,“别焦虑,这段时间可能会难熬一点,前几年的竞赛班我也带,到现在这个阶段感觉难是正常的,这些题有套路的,多熟悉熟悉就好了。”
“嗯。我知道了老师。”许元佑此刻被陆忆宁的安慰感动,困倦已经不再有,反而更有动力。
“这个月到下个月考试之前的语文作业就先不布置了,你们要是拿个国奖什么的,高考都不用了,语文也就不用考了。”
“哦,好。”许元佑应道。
看时间差不多,陆忆宁就先离开了,留许元佑呆滞,她来到四班之后就像是一直被推着走,对于未来她没有想过,更没有时间去想,但竞赛和高考却已经摆在眼前。
时间是既快又慢的东西,身处其中之时度日如年,过去之后又觉得转眼即逝。
这暴风之中的十二月,是堆积成山的试卷,是上不完的加餐课,是凌晨五点漆黑的走廊,是刺眼的白炽灯和目光可及的未来。
“元佑,你去吃饭吗?”周知和刚写完赵忱自编的化学卷,地狱级难度,她现在急需要碳水化合物补一补。
许元佑看着还有小半面的卷子,虽然自己饿的不行,犹豫了片刻还是拒绝了:“你去吧知和,我留下来把这个卷子写了,一会晚自习赵老师要讲,写不完就又落下了。”
周知和看许元佑那个小身板都替她担心,但这张卷子又不能推迟,她提议:“那我帮你带份饭回来。”
许元佑把草稿纸上算出的答案填在答题卡上,抽空回道:“没事知和,不用给我带,可能带回来我也没时间吃。”
“好吧。”周知和一个人去吃饭,孤单再加上她对许元佑的担心让她都没了往日的热情,慢吞吞的拖着步子出了班门。
胃里饿的发毛,许元佑还低血糖,不吃饭脑袋就有点发昏,她从包里扯出一袋麦片,撕开了小口就往嘴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