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端过来,凑近鼻子嗅了嗅,“豆、浆?菽的味道?”
姬瑶笑笑,“陛下英明,就是菽。把它用磨盘研磨后,就成了浆,煮沸后放些饴,就是陛下现在拿着的豆浆。”
嬴政品尝一口,着实震惊,赞赏地点头,“不似乳香浓烈,反是菽香清淡,不错!”继而又喝了两口,问,“这也是你母亲研究出来的?”
额...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姬瑶尴尬地咧咧嘴,硬着头皮应道:“嗯。”
姬瑶心虚:反正人也被你灭族了,那就背锅吧,苍天啊,又撒谎了!
她生怕嬴政又问出别的问题,赶忙夹起一根小油条,放进他碗里,“把它泡在豆浆里,口感软糯香醇,美妙至极。”
嬴政依言照做,吃进嘴里后,眉头瞬间舒展,咽下后,张嘴欲说些什么,姬瑶立刻抢先道:“也是我母亲研究出来的。”
嬴政微微怔住,姬瑶眨眨眼,悻悻地缩回身子。一阵微风吹过,她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嬴政吃饭速度快,待宫人将饭撤下后,他瞧着天气正好,便让人将部分奏简拿到此处。见姬瑶好似有心事,便问:“昨夜可有收获?”
姬瑶无奈地点点头,“按下葫芦浮起瓢。”
嬴政示意她接着说。
姬瑶撇嘴,“状是王阿姊一家告的,可陈粮却不是她家放的。我倒是有个嫌疑人,可我不知他姓甚名谁,又该如何让其承认?”
“认识又如何?总不能你说是谁就办谁,陈粮上又没写人家名姓。”说罢,他拿起奏简。
姬瑶眼里满是不可思议,“问题就在这,特别奇怪,库里多出十袋陈粮,那袋子和我从骊山仓取的粮袋子一模一样,我也没法——”
“啪——”奏简重重放在几案上的声音打断了姬瑶的话,嬴政瞳孔紧缩,眼底隐隐有怒意涌动。
姬瑶抬眼,心里直打鼓:刚才是说错话了吗?
嬴政凝视她,“你刚才说陈粮的袋子和骊山仓的粮袋一模一样?”
“嗯。”姬瑶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轻轻点头。
“是袋子一样,还是封泥一样?”
姬瑶想了想,“好像,都一样吧?封泥印信齐全,表面根本看不出问题。这让我去哪找证据?”说罢,抿唇思索,眉宇间满是愁绪。
“此事可大可小。”
???姬瑶一脸茫然,像在大学听高数课的学生。
一时无声,待嬴政摊开奏简,缓缓道:“朕近日览百越军报,见瓯越蛮夷竟以虫蛀之粟充贡,封检之泥粗劣如儿戏。昔穆公伐戎,亦遇敌以霉黍诈降,可见粮秣之验,首重封泥之制。”
姬瑶睫毛倏忽一颤,双手按在几案上,“陛下是说可以从封泥查起?”
“官仓封泥需刻仓名、日期、经手吏名,且刀法工整。”说完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姬瑶。
她顿时笑靥灼灼,“多谢陛下!”说罢,便起身往外跑。
跑出去大概五步远,又回到亭内,笑着许诺,“明日我给您做葱烧豆腐和蟹黄面。”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嬴政被她的举动逗笑,无奈地摇摇头。敛神后,开始批阅如山的奏简。
姬瑶和比布跳墙进入酒肆,在存粮处仔细查看,果然有问题,陈粮袋的封泥字迹略显潦草,疑似私刻。
他俩出来时,恰巧遇见有人在酒肆附近窥探。姬瑶走出巷子后,那三人围过来,男子一脸坏笑,“你可让爷好找啊!就说你一个女人家安分地伺候爷,爷给你荣华富贵,你非整什么酒肆,啧啧啧,可惜呀!”
姬瑶“哼”笑,“我就知道是你干的,你到底是谁?”
“还挺聪明!你跟爷走,爷能给你的,比这破酒肆多多了。”男子得意洋洋,仿佛姬瑶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是吗?比布——”
姬瑶大喊一声,比布冲出来,三下五除二就将他的两个手下打倒,随后紧紧按住为首的男子。
那男子仍在大喊:“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等着,下次爷先把这个碍事的办了,然后再办了你。”
姬瑶笑笑,“不用下次,我先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