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位置上叫上贺潮和秦沁,四人从酒吧里走出。
贺潮没什么绅士风度,见秦沛文已走,就要走。
柳帘环顾四周,指向不远处的黑色迈巴赫,微怔,却也笑着调侃,“还没走哦。”
贺潮咬牙笑道:“我谢谢你,我的好学姐。”
秦沁也说:“我也谢谢你。”
柳帘笑呵呵地送走这对默契的璧人,等着代驾过来。
芰荷的夏夜潮热,风吹在脸上异常湿润,暗沉的阴云垂的很低。
冷热交替间,付迦感觉腹部一阵难缠的恶心,但也没说出口,一直强忍着。
脸色逐渐发白。
还是柳帘先注意到了:“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付迦摇摇头,可一问不要紧,喉咙间涌出一股酸涩味。
他疾步往垃圾桶跑了几步,伏在旁边呕吐。
柳帘见此,走到车旁,迅速拿着纸巾和湿巾往他这边跑过来,轻拍他的后背:“没事吧?”
一时愧疚冉升于心迹:“早知道不让你来了,一滴酒喝不了,还强撑。”
付迦摆摆手,吐完后人有些虚脱,蹲在地上,手抵在脑袋上。
柳帘轻拍他的手背,丝毫没有嫌弃他唇边的污渍,拿着湿巾擦拭着。
以前也做过经纪人,这种情况早已经得心应手了。
付迦却愣怔地看着她:“……姐。”
眼泪汪汪地,感觉随时都要哭出来。
柳帘又被他逗笑了,食指点了一下他额头,“就这样你就感动了,你是没人疼过吗?”
付迦抿唇,垂着眼眸。
柳帘记得,付迦是深山里的孩子,是因为一档节目以及出色的长相才被人熟知,但也没到那种受人追捧的状态。但柳帘一眼相中了他,觉得潜力无限,专门带团队驱车拜访,见到睡草垛的付迦。
他是随着妈妈改嫁而来,所以在继父家遭受白眼,妈妈去世后更是沦落于打杂干活的角色。
柳帘当时看到这情景,气不打一出来,当场决心要资助他上学。
想到此,她轻轻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别难过。”
-
“要不要先去医院?”
秦沛文睁开眼,手抵在腹部,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许叔。
从方才,他顿感胃部不适,于是在车里坐了好一会。
秦沛文调整坐姿,眉峰里敛着针芒,目光清冷地看着外面:“不用,走吧。”
车子缓慢启动离开。
经过女人身侧,她正忙着扶着新人,没空抬头。
秦沛文眸光深沉看着窗外,从眼前一闪而过的霓虹灯光彩,让面部看起来昏暗不明。
……
“要是你早告诉我你是秦沁的叔叔,说不定在床上就这么喊你。”她站在楼梯口,目光失神地垂落在楼梯阶面,跟他说。
秦沛文恍然,眉尾挑起,脚尖也抵在门上。
“起初,并没想那么多……”
“你不用解释。”
素白的五官空灵且漠然,几次情爱纠缠还不足以让她沦陷。
她只是单纯讨厌欺骗而已。
果然,她抬眼,看着他,亲口告诉他,“我很讨厌别人骗我。”
话音刚落,门传来轻微的推动,起伏着突兀地抵在她的后背,她脚下踉跄,往秦沛文身前无控制地靠了靠。
他无视背面的动静,目光幽深,引她入局:“你要是有困难,我甚至可以帮你。”
气息温热,落在她的耳畔。
声音本就富有磁性,这么轻声耳语,低哑勾人,更有抛砖引玉的试探。
她仰面,直视那双暗沉的眸子,“很抱歉。”
……
秦沛文低声一笑。
“柳小姐是不是秦沁小姐的朋友?”许叔问。
“嗯。”
许叔道:“这位柳小姐可谓有手段,当时跟明澈少爷在一起时,老爷子约谈她,给她资源让其分手,你猜这小姑娘说什么?”
秦沛文没作声。
许叔知道他是没反对自己说下去的:“当场就答应分手,选资源。”
“当时明澈少爷没反应过来,毕竟是初恋,哭着闹很久,生好大的病,后来老爷子还劝和,最后里外不是人。”
“明澈少爷像着魔一样,也不知这位柳小姐有什么魔力。”
秦沛文低眉深思。
回到别墅,漆黑一片。
许叔诧异:“沛文,你不安排点人照顾起居?”
“人多也烦。”
进屋后,门的响动让楼梯安装的感应彩灯一闪且一闪。
秦沛文无声地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火机。
楼梯的感应灯在明灭。
像是有人在寂静的家里等待着。
她的魔力就是无意识地拿捏他人弱点。
让人或服从,或依赖,或想念,或上瘾。
脑中再度离开酒所浮现的画面,她体贴地拍着对方的后背,轻轻地,一下又一下。
而对他,视而不见。
胃部也正一下又一下地如针毡而过。
感觉今夜难眠。
秦沛文异常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