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的沃德的压迫力堪比发怒中的斯内普加麦格的总和。

哈利一直在回想上一次到魔法部时西里斯指着楼层指示牌给他做的介绍，九层的神秘事务司……罗恩说珀西说缄默人们有大动作……

伏地魔为什么要去神秘事务司呢？

有什么事情是食死徒无法代劳，需要他本人亲自出现在魔法部，在这个时候宣布自己回归？

……

哈利回神的时候发现他们4个人走出了三排：周身环绕低气压的沃德走在最前面，哈利自己慢吞吞跟在他相隔3、4米的后面，再往后5米左右是一声不吭的赫敏和罗恩。

沃德回头给了他一个眼神。

哈利扭头看自己的两个好友，无语地发现他们的表情像极了三年级时第一次看到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时候——如果不是隔得有点远，哈利毫不怀疑自己红头发的好友能上前再推自己一把。

他硬着头皮大步跟上了沃德，他们再次并排走了。

“既然我是你社团的指导老师，”格林德沃如恩赐一般看了眼哈利，“社团人数太少了。”

哈利疑惑地回望他。

“我会挑选一些姑且算得上有潜力的学生，让他们也加入进来，”格林德沃说，“阿尔需要人手。”

“他的上一支队伍在战斗力上多少还可圈可点，可现在这支看起来全点在了外形上。”

哈利没说话，虽然他没听明白格林德沃的后一句话，并且稍微觉得这位教授又开始犯病了，但他赞同前面“需要人手”这个观点。

他猜今天他见到的应该不是全部的凤凰社成员，但人数确实也太少了——不算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只有5个人。而哈利的小社团哪怕不算上赫敏也还有5个格兰芬多和2个斯莱特林呢。

但缺人手和把无关的在校学生当成人手是两回事。

“您是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事实上，所有学生都在您的指导下，先生。”哈利尽可能委婉地说，“如果真的要挑选一些学生额外教导，N.E.W.T.班已经足以满足您的要求——他们的O.W.L.成绩至少是E。”

“不幸的是，我的所有授课内容都必须经过多重审查并记录在案，而阿尔又总是那么护着他的学生们。”

“我并不觉得换成社团就能解决您刚刚说的两个问题。”哈利谨慎地说，他近乎本能地丢出隔音咒和反窃听咒。

“我说过，当我们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不妨解决产生问题的人。”格林德沃勾起一个笑容，他看着不远处的霍格沃兹城堡：“你瞧，这是你的社团、你的学校，我只是个从旁指导的老师，真正组织、教导他们的人，是你——英国的救世之星阁下。”

“但无论如何，校长不会允许未成年巫师上战场的。凤凰社也肯定不会接收没毕业的巫师。”哈利说，“不然我们现在就不会是在回学校的路上了。”

“你说得很对，”格林德沃停下脚步，他转身看着哈利，用一种罕见的温和语气说：“他是他，你是你。他们可以帮助你，成为重要的助力，不是吗？”

“毕业前被严密保护起来，而一毕业就要立刻面临最残酷的战场，到底哪个方式更加残忍呢？”

哈利没有回答他。

“你一定知道，受威胁的并不只有你一个。”

“他今天能公然出现在你们的魔法部，未来会不会坦荡进入霍格沃兹呢？”

“比如那位隆巴顿先生，又比如走在我们身后的你这两位好友——据我所知，凤凰社那位亚瑟·韦斯莱是你红头发好友的父亲，而格兰杰小姐恰巧是一位麻种巫师——他们可不在乎攻击对象是不是已经成年或者已经毕业。”

“我的阿尔太温柔了，有时候他的保护可笑的就像是在战场上强调决斗礼仪的傻瓜们——他们最后无一例外都秉持着礼仪顺利和死神会面了。”

“做个选择吧，救世之星阁下——是给你的同学们一个闭耳塞听，还是教他们用四分五裂撕开脆弱的平和假象呢？”

哈利觉得自己几乎就要被说服了，他挣扎着问：“既然您如此笃定自己是正确的，先生，您为什么不去说服校长呢？”

格林德沃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把目光重新投向不远处的霍格沃兹城堡：“因为他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有太多在我看来毫无价值的东西绑缚着他。他给自己背上巨石，戴上枷锁——活像个殉道者。””

“我曾以为那些束缚是他的家庭、他的友人、他的学生。我一度深痛于他为什么能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而放弃我，放弃我们共同的理想。”

哈利很难形容格林德沃此刻的表情，他曾经见过这位老人愤怒的、冷冰冰的、刻薄的、又或者是假装波澜不惊的模样，但他从没见过他现在的样子。

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现在的格林德沃看起来像是奉献一切后惨遭渣男抛弃的绝望主妇——当然哈利清楚知道格林德沃不可能是。

“但后来我想明白了，束缚他的是他自己，他远高于世人的责任感、他寻求并信仰的正义和爱。与生俱来，无法泯灭。这是他所以为他。”

哈利猜这位传奇黑巫师已经恢复理智了，他又开始说哈利不是那么能听懂、也不太愿意听懂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