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踢出了马尔福家,但他在学校的生活并没有原本想像中难捱——斯莱特林视他为耻,而其他学院也依然把他当做食死徒预备役而被处处针对的处境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礼拜。
然后他就被迫成为了格兰芬多三人组的编外人员——在地窖外,他被三个格兰芬多拉着到处跑;而在地窖内,本就雷打不动天天找他们院长报到的救世之星总会在进出院长办公室前后大张旗鼓地找他热情打招呼。
效果是极其显著的。
他和大多数斯莱特林恢复了正常的普通同学关系,少数血统狂热分子也停留在嘴上攻击而鲜少像之前那样出手偷袭。这一点确实得归功于某个格兰芬多在斯莱特林内部不知怎么积累起来的一点点小小的威势。
而由格兰芬多们打头,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莫名其妙地就开始直呼他的名字,准确说,是不再称呼他的姓氏。哪怕是红头发的韦斯莱们也会在德拉科面前下意识避免喊他“马尔福”——最多有时会用“他”或者“喂”或者“那个铂金脑袋”来替代。
就好像他突然有了一整个学校的朋友一样。
“我非常庆幸当初和你一起加入了哈利·波特的社团。”布雷斯翻身坐起来,端正了姿势认真地说:“你可以理解为,我现在只是希望能更融入一点而已。”
“当然,格兰杰小姐本身也非常值得追求。这绝不是招惹。”他强调道。
“哦。”德拉科干巴巴地说,“祝你好运。”
“我应该没有干扰你追求波特?”布雷斯从帷幔开口处探出一个脑袋,再次试探性地问。
“我疯了吗?!”德拉科从自己的床头跳起来,他不敢置信地问一贯在感情上表现得非常精明的好友:“你是真没看出来院长和哈利之间不太一般?”
“院长不是爱屋及乌吗?”布雷斯同样诧异地问,“而你和波特……我其实很早就想说,你从一年级开始就表现得像个通过找茬来吸引对象注意的愣头青。”
德拉科一时不知道该先诅咒曾经的自己还是先诅咒现在的布雷斯,他只能沉痛万分地告诫自己的室友:“相信我,如果真的有爱屋及乌,那不论对于院长还是对于哈利,我都最多算是后面那个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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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斯莱特林讨论的中心人物正在他们的院长办公室里,杵在斯内普办公桌旁哼哼唧唧。
“如果你的眼睛还能发挥它应有的功能,就会发现你可怜的教授还有这么多刚收上来的垃圾要处理。”斯内普从他的魔药制备间走出来,用漂浮咒把不远处的一叠厚厚的卷子移到自己的桌子上。
这是他们刚刚结束的O.W.L.的魔药学理论考卷。
“你说的垃圾里面也有我辛辛苦苦写的。”哈利扁了扁嘴。
“很遗憾,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那不是垃圾。”斯内普轻拍了下身旁的年轻人,满意地感受到手下充满弹性的紧实质感,然后毫不留情地评价道:“很不幸,这五年来你对魔药的理解毫无起色。在你一年级时它姑且还能称为异想天开,可到了现在……没有把它直接送到它应该去的地方已经是我最大的尊重了。”
哈利红着脸捂住自己的臀部,结结巴巴地反驳:“如、如果你教我魔药的时候能像防御术那样耐心,我也可以学得很好的……”
“很好,你会得到我足够多的耐心,而我对你的表现……拭目以待。”
斯内普的表情和声音都让哈利觉得有一点点危险,虽然是没什么恶意的那种危险。
他快速转移话题:“教授,你还是不愿意把之前防御术的教案给我参考下吗?”
斯内普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把哈利按到了他自己的扶手椅里,上下打量,语气令人捉摸不透:“你不觉得你在你那个社团上耗费了太多时间?而我也不认为,校长会在这时候要求你投入更多精力在这个防御术社团上。你是个学生,不是学校的老师。”
哈利垮着脸点头:“这也不是我的意愿啊。”
他瞟了眼自己的共鸣者阴沉下来的脸,小心建议道:“要不,你自己看?”
斯内普的手贴上了哈利的额头。
他看到他的男孩意外发现了沃德的另一个名字,然后查到了格林德沃出现在霍格沃兹的原因。
也看到了沃德和男孩的几次聊天,他和校长的关系几乎已经摆明了。
然后是男孩和校长的长谈。
校长很坦然地承认了沃德的真实身份,并且事情的经过也和男孩自己了解到的大差不差。
“但我依然希望你帮我保密,包括对你的好朋友们。我和国际巫联的协议里有保密这一项条款,谁也不能主动暴露他的身份。”校长往茶杯里加了足够多的糖:“好在他这一年还算安分。”
“至于D.A.,你可以和你的朋友们一起尝试看看。但是注意尺度,好吗?”
男孩起初没有回答。
“没关系,大多数时候,我都能保证他和我一起。而且我有时候也很愿意去看看你们成长到了哪一步。”校长笑容依旧温和,只是提醒道:“但相较于D.A.,我更担心你。如果说这个学校里还有哪个人是他会感兴趣的,那就是你,我的孩子。”
“他一直是个绝妙的演说家和煽动者。如果你有任何时候发现他说的话让你难受或者想不明白又想要想明白,立刻来找我。”
看到邓布利多鼓励的眼神的时候,斯内普就觉得要遭,果然,他傻乎乎的男孩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问道:“教授,其实我觉得他在这里唯一关注的就是你……他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围绕着您。那个……您和他现在是朋友还是恋人呢?”
校长脸上的笑容理所当然地消失了。
“同事关系。”他简短地说,“或者监管人和被监管人的关系。”
“我会去找他沟通这件事。”
斯内普从哈利的记忆和情绪中退出来,他用力压了下那个在偷摸蹭自己手的脑袋:“还有谁知道这事?”
“只有你!这是邓布利多教授的隐私,何况我答应过不会说出去!”哈利气鼓鼓地噘嘴。
“很好。去把‘审时度势’四个字抄500遍。你怎么敢问出那样的问题?!”魔药学教授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