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农姨父的胡子颤动起来,他似乎想要大声喊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能喊出来。
他扭头看身后的妻子——似乎想要从她那里寻求到一些支持——颤着声音小声问:“他是那个通缉犯,对吗?佩妮,电话在哪里,我们应该报警。”
但他的妻子少见地没有立刻回应他,也没有像哈利假想的那样因为有整整4个巫师出现在她家门外而晕倒,她深深皱起了眉头,但脸上的表情并不是惊恐,而是憎恶。
哈利想起来了,他的姨妈小时候也认识斯内普,在去霍格沃茨之前,他妈妈曾多次因此和斯内普争吵。
他站到了中间,对德思礼一家说:“我的教父——布莱克教授,他已经恢复名誉了,他获得了梅林勋章,还是我的炼金术教授。”
“我的魔药学教授——斯内普教授,他也是霍格沃茨四大学院之一的斯莱特林的院长。”
“我在霍格沃茨的同学和好友,德拉科。”
然后他转身对着三个巫师说:“我的姨父弗农·德思礼、姨妈佩妮和我的表哥达力。”
“你们、你们这些怪胎到底是来做什么!”弗农姨父看起来终于找回了一些当家作主的气势,虽然他只是在徒劳地混动自己的胳膊。
“把客人关在门外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斯内普轻蔑地问。
“你们还想进我的房子?!不、我不允许——”弗农姨父压低了声音咆哮起来。
“不,我们得让他们进去。”佩妮姨妈冷静地说,她在丈夫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快速补充道:“邻居们会看到,不能留他们在外面。”
弗农姨父沉默了下,他打开了门。
“这里就是麻瓜们住的房子?看起来和外表一样小。”德拉科环顾着四周,他的语气配上他今天一身小西装的打扮,显得格外傲慢。
“冒然地评头论足并不是一个斯莱特林应有的教养,德拉科,哪怕你在陈述事实。”斯内普假笑着提醒。
“我们来这就为一件事,”西里斯大喇喇在沙发上坐下,双脚架在了被佩妮姨妈擦得闪闪发光的矮几上,“聊聊你们这些年对我教子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虐待。”
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眼睛里闪过明显的寒光。
“我们收留了他!给他吃、给他穿、送他上学!分文未取地照顾他到16岁!你怎么敢说那个词!”弗农姨父试图用最严厉的语气呵斥这些巫师,但他们一家三口挤在一起的样子让这句话的威慑力近乎于无。
“你也这么认为吗,佩妮·伊万斯?”斯内普用轻而冰冷的语调问,“让你亲妹妹的儿子穿着松松垮垮的破旧衣服、戴着被你儿子砸的破破烂烂的眼镜,天没亮就开始像个奴仆一样给你们做早餐、打扫卫生,顶着大太阳在室外拔草,还要时刻忍受你们的谩骂和你们儿子的毒打——而你管这叫‘照顾’?”
“你妹妹知道你是这样照顾她唯一的儿子的吗?”他轻声问。
佩妮姨妈脸上的血色几乎完全消失了,她紧咬着唇,好半天才从喉咙口吐出嘶哑的咒骂声:“是你!是你们这些怪胎!如果不是你们,她怎么会死……还留下和她一样的怪胎儿子!”
虽然她是在咒骂,但有那么一瞬间,哈利觉得佩妮姨妈伤心极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似乎被妻子不知缘由的愤怒和悲伤鼓舞了,弗农姨父再次挺起他的胸和肚子,他尽可能恶狠狠地对沙发附近的几人喊。
“我说了,我们来聊聊,你们对我教子的虐待。”西里斯懒洋洋地站起身。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德思礼一家旁边,魔杖尖抵着弗农姨父叠了好几层肉的脖子。
他在三人惊恐的目光中径自宣布道:“我会在两周后来接哈利。而在这两周,我希望你们对我的教子保持起码的尊重。不需要你们为他准备三餐,我的家养小精灵会按时把吃的给他送来,并向我传达他在你们这里的境遇。”
他咧开一个堪称可怕的笑容:“如果他受到了任何苛待,我会百倍奉还到你亲爱的好儿子身上的。”
“额,西里斯,其实我——”
哈利很想说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到那么悲惨的程度,但斯内普制止了他:“闭嘴,哈利。否则我恐怕你的教父就该先送你去圣芒戈查查脑袋了。”
哈利乖顺地咽回了后面的话。
他微笑着回到二楼自己的小房间的时候,耳边似乎还回响着西里斯“你怎么能叫他哈利!”的质问和斯内普那句懒洋洋的“这是我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