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山眼皮一跳:这说的不会是我吧。他觉得无聊,转身进院了。
“潺潺你开门,你怎可以这样,今日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是不会走的。”杨居采索性放开嗓子喊。
“吱呀——”对面院的门打开,一位大娘探出头来询问:“哦哟,这么好看的小郎君,遇到了什么困难?”
“大娘,我是这院主人的竹马,跋山涉水从江州入京投奔她,她却连门都不……”杨居采正“哭诉”,面前的门突然打开,可人一把将他扯进院里,孟临溪探头说了句:“大娘不好意思,刚刚没听见!”后飞速又关上了院门。
院内。孟临溪和杨居采面面相觑,她坐在怡人搬出来的椅子上还没来得及发难,他却先环顾四周点评起来,气得她吩咐怡人:“把他椅子给我撤了!”
杨居采本就没想坐椅子,他走到孟临溪脚下蹲下,将手上的玉戒取下来抓过她的手套在她手指上。戒圈在她手指上咣当,他就一手托着她的手,一手转着玉戒,抬头看她的脸上的表情。她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刚要发作,他问:“怎么我来了你不高兴。”
孟临溪叹口气,虽然设想过无数次二人再见时她预备发怒说的话,但真的再见时,她一句也吐不出,只是无力地指责:“为何不给我写信?”
“我成日被父亲锁在家里画画,没什么好说的。”杨居采垂眼道,孟临溪一下就听出了这是托词。
“那你起码要让我知道你想着我吧!我以为你出名了顾不上我了,我以为你忙着去和别人交友寻欢忘了我!”孟临溪越说越委屈。
“咱们两人之间,你是不是颠倒了次序,是谁出了名,又是谁有了新欢。”杨居采抬眸看着孟临溪,眼神戏谑。
“是你,你搭上了福佑,都顾不上来看我。”孟临溪终于把自己的嫉妒公之于众。
杨居采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过了一会儿才松开,下定决心一样开口说道:“我父亲不许我入京,如果不是搭上了公主,我也来不了京城。”
“为何不让你入京。”杨居采摇摇头,任孟临溪怎么追问他都不说话。
“那你为何现在又来找我了。”
“因为我想你,我入京本来就是为了找你的。”
“你诓我,若真是投奔我而来,怎么来的第一日不来找我。”
“因为我不敢打扰你的生活。”他还没有准备好在她喜欢的另一个男人的阴影下隐藏好自己的喜欢,“但那日你来长公主府落荒而逃,我知道你是在意我的,无论如何你的生活里有一角是我的,我就回来了。我们还像之前那样住在一处,一起画画踏青骑马好不好?”
“你可知道,你想去的画学,没有师傅准许,福佑和长公主一样可以助你进入画学。”
“不,我不入画学,这一年我想明白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杨居采这话过于离谱,她甚至想过这一世她不再喜欢她了,也没想过他这一世不去画学了。
她惊诧地看着他,双腿不安地动起来,杨居采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膝盖:“我爹有句话说得对,他说我需要沉淀。现下还不是进宫的时候,等我作好了准备再去画学也不迟。”
这话给孟临溪喂了一颗清醒药,这一世他们不再是生命停留在十八岁的少年,他们可以长命百岁,他们不光有十八年,他们有八十年的时间可以画画。自己是郡主,有疼爱自己的哥哥兄长,没有亲事之忧,而且现在满打满算自己还有产业了,可以护他一世周全,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思及此,她点点头,用手摸了摸杨居采的脸。
“你的戒指呢?”杨居采终于进入秋后算账的部分了,声音都冷了三分。
“回来时一焦虑就转戒指,怡人说我的心思太好猜了,就把戒指收起来了。”杨居采闻言眼睛有一瞬黯淡。“但我找了根丝绳把它穿起来戴在脖子上了。”孟临溪从衣领里拿出那枚戒指做的挂坠,杨居采眼睛瞬间亮了,起身双臂张开完全抱住她,头埋在她颈窝喃喃道:“潺潺,我真的很想你,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能与你再次相见吗?”
孟临溪似懂非懂地轻抚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