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拜德尔一脸不意外,“看吧,我就说。”
绪晶支支吾吾,“他...他们在说什么。”
斯拜德尔面对这个问题也只能耸肩,“不清楚,老板好奇可以亲自去问问。”
想到要重复一遍刚才客人臆想的话,绪晶猛然摇头。
“管他们呢,能赚钱就行,他们通常会为了让我们互动多点几次单。这样还不用重新接待和收拾一桌,也能赚差不多钱,挺好的。”
斯拜德尔相当理性地分析完,又顺手挽起绪晶耳边的发丝,撩起了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少女们一波轻呼声浪。
绪晶被指尖滑过的皮肤敏感地颤了颤,看在金币的份上也升不起反抗的念头。
他听到了客人和邻桌低声交谈,“快,我们再点两样,这样就能同时把他们喊过来了。”
绪晶心如死灰地闭上双眼。
——
今天的天气不错,飘纱过滤的光线柔和地打在桌面的幼小盆栽。
“水晶”的营业证明悬挂在了吊灯上闪耀着和平的光辉,被挽留下来的员工都井井有条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客人满座的热闹如同金币悦耳的碰撞声。
一切都那么安稳美好。
他的咖啡厅终于开始踏踏实实地赚钱了。
绪晶露出踏实的微笑如同春天的落叶安稳地降落在花丛。
他打算写一封信。
【致亲爱的绪纳尔:】
【哥哥最近过得怎么样?母亲也还安好吗?】
笔锋一转,绪晶愤怒地写道:
【最好你们过得都不怎么样,居然把自己珍贵的亲人往家门外推,还不闻也不问你们好狠的心!】
【你们等着,我会赚很多很多的钱。当心绪家的产业吧!你们会怀念当初那个安分的小少爷的。】
等我把生意做大了把绪家的生意都整垮,到时候也让你们尝尝被赶出去的滋味,哼。
绪晶知道家里人只会把这些当成孩子的气话,不会较真,但他笔笔划划都因为委屈用上了力气,终于把自立门户时内心的烦闷郁结在叙述心声后泄掉了。
炸毛后的小少爷又软了下来,字迹圆润小巧。
【我现在开了一家咖啡厅,生意很好,能自给自足了。】
他想了想,又骄傲地补句:【店员们都长得非常好看,比家里的仆人好看多了。】
【还有,我很想你】绪晶看了两眼,又眼角泛红地把这句沾上消除墨水划掉。
他确实有些想念被哥哥宠得无法无天,不愁吃喝玩乐的潇洒日子。
难得心硬的绪纳尔,把弟弟原有的传讯卷轴没收了,断绝了会让自己后悔的联系方式,不然绪晶也不会用上书信的方式。
绪晶拿着火漆加固好的信件,还有一把铃香虫饵食站在门口。
不多时,火红色的羽族魔兽嗝袋鸟扑腾着翅膀而来,在半空划过晚霞云界一般的痕迹,停驻在了绪晶的店面前,“嘎”了一声张开深不见底的大盆嘴。
绪晶的左手右手都犹犹豫豫,不知道先扔哪个进去。他试探性地同时伸出手去,一阵热气吹来,他的两只手差点被咬掉!
手里的东西一把跌进魔兽的嘴里,嗝袋鸟咕咚一下咽进喉咙把食物和信件在胃袋熟练分隔开。
斯拜德尔在一边抱着手臂晒笑。
绪晶斜了他一眼,对方的表情却收敛得很好,彷佛刚才嘲笑的人不存在一般。
“你很闲吗?”
斯拜德尔指了指门上的的牌子,赫然显示着“闭店”那一面,他语气轻快地对老板道:“老板,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绪老板一滞,转念想到什么,脚步愉快地小跑进了店里嚷嚷:“艾祀,快把箱子拿出来,让我数数今天赚了多少。”
这是每日结束营业的指定动作,他和艾祀在海底待了这么些天,这下总该把之前亏的赚回来些了吧?
跃跃欲试,绪晶托起箱子,他的宝贝箱子却彷佛节食般的体重在他手上没有实感,绪晶的眉毛扭成了结,语气不善:“怎么回事。”
艾祀,欧塔库、斯拜德尔在他面前一字排开。
后面两者尤其是重点问责对象,绪老板凌厉的眼神刹那间把今天上午重聚的温情全部抹杀干净。
“我们走了十几天呢,怎么可能一颗金币都没重回来!”他把箱子轮流放到员工们的手里让他们感受着匪夷所思的重量。
欧塔库提醒道:“租金。”
本来为了审视众人而眯起的眼睛茫然地眨了眨,随后逐渐澄明,绪晶:“啊。”
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