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厕所出来的欧塔库发现走廊有个黑影堵住了他回房间的路。
“你在干什么。”他眯起眼,却不靠近打算等对方让开了再过去。
吉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又瞥向艾祀的房间。
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欧塔库眼神一凝。
规律的啪啪声听得外面的人面色铁青,酿就了狂风暴雨的黑云密布。
“我不玩了,好累。”是绪晶气息不稳的声音。
艾祀不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你刚才不是很会折腾我的宝贝吗,怎么停下了。”
“可是...已经...合不拢了。”
似乎是动作的延伸,绪晶的尾音出现了变化。
碰撞的声响从这个瞬间起变得凌乱,忽然失去了刚才的镇定。
节奏慢了下来。
绪晶微喘,“还是前面的比较容易,不过手好酸。”
“速度加快。”艾祀不满道。
门内每种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身为羽族的吉奥的耳朵,衣物的摩擦,放大不知几倍的撞击声,见多识广的他僵硬地站在门外,很想问一声“主人还好吗”,又觉得此时不是打扰的时候。
他是绪晶忠诚的奴仆,万一......主人不是自愿的。
吉奥纠结地扭头看向另一人。欧塔库比他接触绪晶的时间更久,或许能够更准确地判断绪晶现在的状态。
欧塔库连一个眼神都没空分给把他召过来的人,有形的视线已经把门烧穿了一个洞。
他虽不常和人接触,但这样的动静下懵懂间他已经明白了过来,呼吸骤然变得粗重,血红的眼睛浓稠得几欲滴出来。
“砰砰砰——。”敲门——不如说砸门声来得贴切,
房间里两人同时回头。
打断了里面的动静,干哑的声音从欧塔库牙齿间挤出来:“绪晶,你在做什么。”
听见欧塔库这种略微恼怒的语气,绪晶隔着一扇门立马正襟危坐了起来,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
顾不得地上几十个依旧一开一合的贝壳们,绪晶小声问道,“欧塔库是不是生气了?”
艾祀表示不知道地摇摇头。
绪晶轻咬指缘,皱起俊逸的眉毛,“之前因为咖啡喝多了常常熬夜,大病了一场还是托欧塔库照顾的我。”愁眉顿时舒展开来,“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他肯定是担心我了。”
想明白的绪晶朝着门大声嚷嚷,“知道了!我马上就去睡,别担心,你先去休息吧。”
自己是因为睡不着,瞎逛到别人房间里来玩玩具,说出去多丢人啊。
对待绪晶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欧塔库抵在门上的拳头握得死紧。
吉奥倒是松了一口气,绪晶的口吻听起来不像是被逼迫的,既然这样,就不好打扰他的主人继续干正事了。
尽忠职守的仆人为了驱逐掉破坏主人兴致的没眼色家伙,他把欧塔库强硬地拉走后腔调肃穆地开口道:“你既然喜欢老板,就不应该跑去碍他的眼。要争宠也可以,可你要做的是乖乖待在一边寻找机会。”
欧塔库被他的话刺了一下,喜欢?
这两个字简直就像铁针淬了毒辣的正午艳阳,再趁热一头扎进人心最柔软的地方,避无可避,从一小簇密密麻麻发散到四肢脉络,比魔力药水的效果扩散得还要深刻。
他这样在乎绪晶,是因为喜欢?
“艾祀,你射够了没有!”
绪晶对着乱用水魔法的艾祀怒吼道。
艾祀怎么能趁着他和欧塔库说话的间隙,把他好不容易一巴掌一巴掌辛苦合上的贝壳们又通通重新浇开了。
绪晶的周围三百六十度地遍布着大小不一的贝壳,最远的需要他趴向前去手指延伸到最长才能够得上。这些都是从艾祀床底不起眼的箱子里零零散散地倒出来的,光从色泽来看就知道这种品质只能属于海洋小垃圾。
是艾祀拿来打发着他来玩的。
紧闭的壳子遇水就会有生理反应地自动打开,艾祀只要浇一遍水幕,它们就会百花齐放地通通张开外壳,让绪晶忙活半天,倒也乐在其中。
绪晶玩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你不是休息够了?那为什么不继续。”艾祀神情略带嘲讽,暗指绪晶不去睡觉闲得跑来骚扰他,他不找点事让绪晶没法歇着,自己又怎么能安心镌刻月束贝。
但是这番话听在别人的耳中就变了意味。
门外果然一片死寂。
欧塔库周身的黑气滚滚如烟,最后一言不发地掉头走了。
等他消失在黑暗,吉奥才卸除戒备地回去,除非像房间里得到绪晶点头允许的艾祀,否则其他觊觎主人的人他都应该一律小心防备。
吉奥背过身去,后背向着紧闭的房门,守卫着主人的在房内隐秘的快乐。
而丧失方向感般离开的欧塔库,一头栽倒在漆黑的房间的床褥上,把被子如常地卷在身上,越勒越紧似乎要喘不过气才好,眼睛蒙进柔软的被褥剥夺了视觉无法视物。
他没办法再待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