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彧摇摇头,“再一再二不再三,妾身提醒过便不必多说……也没看去什么……”刚一嫁进来就对府里下人颐指气使的,若说出去还以为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后面话不说谢行瑾也明白,“王妃自然有权力管理府里下人,有事直说便可。”
贺彧留了只能让二人听见的声音,低声道:“兰秀那丫头……不是王爷的人吧。”
“不算是,去年本王从西北回来后进府的,与她一起来的还有十几个……”
“……”
“若想找……只怕是王府里要没下人了。”
贺彧只觉得他这个王爷当的当真憋屈,时时被人盯着不说,还不能随意找个由头处理了。重重拍了拍谢行瑾的肩,都是兄弟,理解!
天晚了,看谢行瑾也没有喝酒的意思,贺彧也累的很,“亥时了,王爷不歇——”
“啪——”门外一声响动,寂静的夜里无限放大这细微动静,有人!?
贺彧与谢行瑾对视一眼,二人一时都没有动作,直到谢行瑾反应过来不能打草惊蛇才装作无事发生起身拿了酒壶。
贺彧方才已经确认外头有人了,但目的猜不到,总不能是监视谢行瑾今夜圆没圆房吧!
方才出神的功夫,谢行瑾递了杯酒到他手中,“今夜合卺酒还未喝……”声音不大,但足够外头人听见。
他故意的?
谢行瑾倾身过来,靠得极近,附在他耳边说:“大概是宫里人……多有得罪了……”
呼出的气都让贺彧的耳垂尽数盛着了,耳垂上泛起一层红,好在烛火照不到,不易惹人察觉。贺彧一阵脸热,把脸转开。
空出来的一只手把谢行瑾往一旁推了推,“王爷要做什么直说便是……不必如此。”
谢行瑾顿了片刻,撤回身子,“给李奉泊做个戏罢……。”
二人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烛光映影,两道紧紧依偎人影被红烛映衬在窗棂纸上,挨得极近恍若融成一体,佩环叮当作响,听得人胸腔欲//火直窜。
“啪——”酒盏落地撒出星点酒液,酒香绕着二人,旖旎炸起,“谢子钦……”衣衫摩擦,羽毛般擦过二人心头,贺彧身子发着细细的抖,因侧腰抚过的手也因贺彧撑不住的腿。
贺彧双手揽过谢行瑾脖颈,下巴搭在谢行瑾肩窝。原应坐着的贺彧不得已贴在谢行瑾怀里,但撑着腿没坐实,只堪堪悬着,支的时间长了便不受控地发抖。
谢行瑾哪见过此等场面,在贺彧看不见的地方震惊地瞪大眸子,身子也僵着木头人般一动不动。以为贺彧抖是因为害怕,于是顺着贺彧腰ce安慰似地上下滑。
见谢行瑾迟迟不动,贺彧腿///抖得越发厉害。他腰本就min感,那手还在不紧不慢地抚着。
头皮发麻,贺彧闷哼一声。腿也撑不住一下子卸了力跌坐在谢行瑾腿///上。听得一声闷哼,谢行瑾更僵了,只觉得现在一动骨头都嘎吱响,放在腰侧的手也被贺彧握住,不动了。
实在没救,贺彧贴在谢行瑾耳边,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道:“去榻上啊……”
“……”
这个谢行瑾会,猛地起身却忘了身上还挂了一个贺彧,他不会了……
贺彧搂着站起来又不动的谢行瑾,认命般闭上眼呼出一口浊气,这还要他一步步教!?堂堂平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罢……
为了演这么一出戏,贺彧算是面子里子都不要了,说话带钩子似的温声道:“王爷……抱我去榻上啊……”贺彧抬头想找谢行瑾的眼睛,却看见谢行瑾整个脖子都红了!
哦豁!不可思议!
无望的期待下谢行瑾终于动了……蹲下干嘛?!
“啊——”一声惊呼,身子忽地被抬起又稳当地落下,半个身子搭在谢行瑾肩上。
扛着啊……也不是不行……
谢行瑾一只手搂住贺彧腿弯,尽量控制着自己别再往上。
贺彧能感觉到谢行瑾硬实的肌肉,每一处都彰显着孔武有力。直到此刻谢行瑾是个将军才在贺彧心里有了实感。
佩环相撞叮铃当啷,一声声撞在二人心上。不知是谁先慌了神,呼吸全然乱了。
贺彧贴在谢行瑾耳边轻声说:“外头人走了吗?”
谢行瑾停下脚步细细听着外头的动静,“尚未……”接着朝榻边走。
“……是兰秀那丫头吗?”原来真是看谢行瑾圆没圆房的啊……李奉泊你实属变态啊……
“不是,兰秀那丫头不像个会武的,但外头这个听得出武功不错......”
贺彧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能被门外的人听到,“王爷,轻点……”带了点嗔怪,谁听了不觉得二人正情到浓时。
不出所料……谢行瑾又僵了,贺彧只得紧紧拢着他的脖颈以防摔下去。
“那个……我轻点……弄疼你了吗?”谢行瑾的声音带了几分小心翼翼,手也稍稍松了劲,“对不住啊……先前只扛过猎物……没扛过人……”
好笨……
“王爷不会还做什么戏……”方才贴过来说做戏那时贺彧以为他是个懂的。
“我……本王……”
“算了……待会你把我放榻上再靠过来,懂吗?”
谢行瑾木头般地点头,走到榻边放下贺彧,放下也只是放下,连托一下都没有,贺彧就这么直直被甩在榻上。
榻铺得本就薄,跟直接摔木头上没区别,从那么高直直落下来加上喜服上绣着的金珠银绣硌得贺彧先是一阵麻,接着就是遍布全身的疼。
“啊……疼……”这话不是做戏,是他真的要疼死了,眼底不受控地蒙了一层湿气。不久坊间的传闻就会变成堂堂贺大人竟在新婚夜去了……
还不等撑起身子,身上又压上来一个庞然大物,刚抬起一点的脊背又被结结实实地压了回去。
“咚——”,明天他得掀开褥子看看,没碎也得有两道缝……
谢行瑾哪懂贺彧为什么不动了,只以为他没再说话就这么伏在贺彧身上,压得贺彧除了两只手哪也动不得。
贺彧疼得很了话也说不出,只是细细地抽着气,撒气似地锤了谢行瑾一杵子,“起来点啊!别压这么实啊!”
“……好。”谢行瑾撑起身,贺彧终于有了点喘息的机会,面前的谢行瑾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底灼出点欲望的火,贺彧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
小声吐槽:“王爷,这榻太硬了……就不能铺——”厚点……
谢行瑾一听这话顿时有点不服,果然是娇生出来的小少爷,这榻他睡着怎么就一点不硬!?这么想之也这么说了,“真是贺府娇生出的小少爷,这就受不了了!?怎么?此事本王还得依你吗?!”
贺彧听了话却眼前一亮,罕见般的没生气,这话虽只有他们二人明白本意,但在偷听之人耳中跟做那档子事没区别。
话虽难听但有奇效……还得是他无意之举才能打到实处。
身后肩胛骨硌得贺彧生疼,趁着谢行瑾现在小有生气没注意他,贺彧猛一使力二人便调转了位置,身///下皮肉之躯比那木头不知强出多少。
贺彧看着谢行瑾因为震惊所瞪大的双眼和微张的唇,眉梢一挑挑衅道:“王爷……你且试试呢……”嘴上没停手上也没停,胡乱拨弄着谢行瑾身上一切能弄出响动的东西。
“你……你……怎敢!”谢行瑾抓住贺彧胡乱摸的手,“如此无礼......放肆!”顶着个大红脸说这话没一点威慑力,倒像调情。
贺彧觉得差不多了,做到这份上门外的也听够了,且不说那窗上的影子可比屋里暧昧旖旎多得多。贺彧食指贴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谢行瑾闭嘴,听动静。
一缕鬓发落到谢行瑾耳边,发丝上还带着淡淡的香,盈在谢行瑾鼻尖,“走了吗?”
贺彧耳力不如谢行瑾,因此细小的动静还得靠谢行瑾。
谢行瑾竭力把注意力从耳边移回来,沉下心思听着外头的动静,过了好半晌听见微小的破风声才郑重地点点头,“走了……”
话音刚落贺彧便一个翻身从谢行瑾身上下来,憋死他了,呼出一口沉了一晚的浊气,脊背还疼着贺彧抬手想揉,很可惜,够不到使不上劲……
贺彧终于对谢行瑾露出今晚唯一一个从心的笑,“王爷,很晚了,睡罢.......”
说着便走到旁边的软榻上,三下两下便扒了那繁重喜服,倒在榻上便闭了眼。
一切都很快,怀里的温热突然撤去,身上一凉,谢行瑾抬手想抓却抓不到,尽管他就在一旁的软榻上假寐。
他忽然觉得自己今夜他说的那句话略有不妥,贺彧确实是贺家宠出来的小少爷,只是稍微抱怨两句也无所谓,自己在这里计较什么呢?
睡的硬就显得厉害点吗?未必,他掌着天下文臣,而他只是个连兵权都没有的闲散王爷……谢行瑾缓步走到软榻旁,榻上之人似是察觉,转过身子不理他。
自觉无趣,谢行瑾转身欲走,背后之人却开口,“蜡烛——算了。”
新婚夜的红烛应是一夜不灭的,贺彧此言谢行瑾又怎不知,他们二人之间何来真情,不过像今夜一样,往后也只是做戏罢了。无所谓,没人在乎。
“呼——”
谢行瑾借月走到榻边,耳边是贺彧规律的呼吸声——尚未睡下。
新婚夜,红烛熄,璧人离,夜冷,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