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瑾挑眉,不当心?
二人正等着谢行瑾发令让他们去领罚,但谢行瑾并只是从二人手中接过贺彧并未发话。
一共三坛酒,贺彧自己喝了一坛,早记不清今夜做了何事,只记得自己喝醉前要去归棠楼还是醉心轩,脑子搅成一团浆糊,做什么记不清,只知道脚步停了便是到了,两眼早已不聚焦,含糊道:“长生昌乐,到了吗?”
这两人那敢说话,只在心里一遍遍呐喊着“公子别说了”“公子闭嘴吧”“公子我们保不住你了”。
谢行瑾倒来了兴致,揶揄道:“想去哪?”
贺彧竟还真犹豫片刻,想了一会儿竟笑着说了,“还是去归棠楼罢……,我既以成亲便去不得醉心轩了,不太好……”
谢行瑾摆手让二人退下,温声道:“那跟我来……”
长生看着谢行瑾带着贺彧朝卧房走去,知道公子今夜是要“完蛋了”。
“唉——公子,你自求多福罢……属下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谢行瑾将贺彧安置在榻上,回身倒了杯茶递给他。借着寝屋里亮着的烛火才看清贺彧这次是真醉了,面颊飞红,一双眸子没了平日的清亮,迷离的视线里倒映着屋内陈设,谢行瑾扯来软垫垫在贺彧背后,那摇晃的身子才稳了下来。
脑中晕晕胀胀地好多东西在飞,眼前的一切仿佛镀了一层晕影,贺彧觉得屋内陈设熟悉又陌生,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归棠楼,但方才又有人答应他带他来,但为何归棠楼如此安静?
温热的茶水熨帖了身子,贺彧看着面前之人不解地“咦”了一声,“你是何人?为何今日的归棠楼如此安静?”
“……”谢行瑾想着就这么放在这,过不久就该醒了。若不是他回府时正巧碰到他出门跟了上去,解决了那两个刺客,这人怎可能安安稳稳地坐着说些醉话。
贺彧见他非但不答话,还扭过脸看都不看他,一时间无名火起,再怎么说他也是客,这归棠楼就是这样待客的!?
这么想着便丢了手中的茶盏,用最朴实的方法让那人看他——双手各分一边捧在谢行瑾脸侧,没用多大劲二人便成了个脸对脸。
贺彧傻笑,笑得弯起一双眸子,眼角被蒸得有些泛红,竟美得让人挪不开眼,“嘿嘿,我想起来了,你这里的陈设难不成是照着平王府摆的?可别让那平王发现了,他若是要追究你这楼怕是要被拆了!”
谢行瑾在贺彧的手贴上他脸那瞬间便想甩开,但那双眸子眼尾红透又委屈,谢行瑾还是不忍心动,只把视线转开,“你为何这么熟悉平王府?”这么问应该就知晓自己在哪了……
“我……对啊,我为何会熟悉?”贺彧脑中有百团线缠着,捋地有些慢,过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道,“我记起来了!我是平——嘿嘿还是不告诉你得好,哪有在外头干坏事还表明身份的傻子啊……”
谢行瑾小声嘀咕,“……这不近在眼前?”
“……嗯,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很眼熟。”
贺彧笑嘻嘻地凑上来,清俊的面容陡然在谢行瑾面前放大,偏偏还托着他的脸让他避无可避。
突然拉近的感觉熟悉又陌生,贺彧离他极近,温热的呼吸轻轻喷在面上,一并过来的还有贺彧身上混着酒味的香。那双眸子极近认真地盯着他,盯着他每一寸肌理,盯得谢行瑾敛了眸子。
太近了!为何要躲?
大概是太近了,声音才会如钩子般勾着人心,“……你有些像平王殿下……”
“……那是我好看还是平王殿下好看?”
贺彧放开手仰回身子,歪歪坐着,“自然是平王好看,你这假的终归是假的……”贺彧无奈摊手,“就是他太死板了,死板又木讷,还不爱说话。”
“杀人杀太多了吧,都不算人了……”
方才懒懒倚靠的贺彧不知何时直起身子,冷冷看着谢行瑾,“这话别让本公子听见第二次,若不是他杀的人多死的便是你,别真以为本公子不会要了你的命!”
“……是”
“他算不算人还由不得你在本公子面前乱嚼舌根。既然你要扮他也得拿出来该有的敬重!”
气氛冷了,贺彧倒有些想回府了,这种冷而安静的氛围他与谢行瑾待在一起到乐得其所。
“你送我去平王府,如何?这归棠楼也无甚意思!”
“你要将我说的那些话告诉平王吗?”
贺彧摇头,“不,本公子没那么小心眼,平王也不会在意你说什么。”
“那走吧,我扶好你。”
谢行瑾便带着贺彧在屋内转了一圈,末了二人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只是把贺彧调了个位。
“公子,平王府到了。”
贺彧不知为何自己刚到便在寝屋里,也没心力想太多,见面前是谢行瑾那张谁都仿不来俊脸,想也不想直接扑了上去,脸埋在谢行瑾肩窝好一会儿才抬头,“谢行瑾,对不住……”
肩窝暖意还在,谢行瑾发觉这一切都太过不真实,贺彧还搂着他,力道比方才捧他脸时还要大,他不明所以于是把一切归为醉时的荒唐,“为何这么说?”
贺彧声音极轻,贴在他耳边怕吵到他似地,“不告诉你……但有个人当着我的面说了你的不好,但是放心,我替你打回去了,”换了一边肩膀继续道:“谢行瑾,你挺好的,至少对我挺好的……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演的?”
谢行瑾放在身侧的手抬了抬但还是放下了,“不是……”
“好。”贺彧从谢行瑾怀里撑起身,微闭的眸子睫羽轻颤,接着凑过身来在谢行瑾颊上轻啄了一下,如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却惊动了谢行瑾眼底万年不动寒渊。
谢行瑾慌了,他的确是把这一切归为荒唐,但贺彧是怎么想的?是酒意上头冲了头脑?还是字字真心愿得了他的好?要问明白!
“贺彧!贺彧……”你知不知道方才你干了什么?
回应他的只有烛芯燃烧的“噼啪”声,贺彧不知何时埋在他的肩头睡了……
也罢,明日什么也记不得才好。
若是记得又如何,都默契般的不会提起罢了……
知回回府看到的便是他家王爷从寝屋里落荒而逃,平王府书房烛火彻夜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