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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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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贺彧按了按抽搐的额角,突然觉得自己命好苦,崩溃道:“哇,好巧?”

归棠楼。

贺彧看着头顶的朱红色招牌只觉得浑身不利索,门口揽客的花娘见贺彧一直站着不进也不走,一开始还笑着招呼贺彧进来,时间长了便也没了好脸色,只是看在贺彧长得不错穿得不俗,没赶他罢了。

贺彧低头咬牙心说下次再来,背后却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客官为何徘徊不入?”

讶然回头,只见那女子年纪不大气质却端庄,在贺彧看来与这歌楼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却意外得融洽。

那女子身着一袭深紫色的锦缎长裙,衣料上的暗纹虽不起眼但细看却十分精细;她面容清丽,眉如远山唇若点朱,带着一丝冷峻的疏离感;眉眼含笑看似毫无攻击性实则暗藏锋芒;发挽高髻,斜插着一直金步摇,耳畔缀着玉坠子,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

“这位客官在这站了许久,是想进来听曲儿还是走投无路想来这找个活计?”那女子先打量了贺彧,便把后者舍了,拾阶而下缓缓来到贺彧身前,朝贺彧虚虚行了一礼。

贺彧屏去一旁低低议论他的声音,定了定神,“不知姑娘可否为本公子找个单独的厢房?”

那人嗔怪地看了贺彧一眼,像听了什么笑话似地笑道:“这位客官把我们这儿想成什么了,本店做的是正经生意,难不成方才客官是想差了不敢进来?”

“……”难道不是吗,记得昨夜那人手不老实来着?

“我叫清玉,公子随我来。”清玉带着贺彧进楼,不忘招呼笑作一团的姑娘们散了,佯装生气地教育一通。

三重楼阁环抱天井中央,白玉台基托着红木雕就的歌台。歌台四周坏绕六根木柱,镂雕的流云百蝶各不相同,白玉歌台中间的屏风后流出七弦琴的清音。歌台左右是两座水台,水底铺着成色上好的卵石,假山流水与乐声相映成趣,竟似昆山玉碎!歌姬素衣广袖随乐声轻舞,流动的光影汇成一点落在了鬓边摇晃的翠步摇上。

自二楼垂下的素纱帐在烛火的映衬下泛着盈盈光泽,透过轻纱隐约可见廊上摆着的小几上,瓶中正是开得正盛兰草,满楼幽香。

三楼入目则是典雅的月门,门洞内斜出几杆湘妃竹,斑驳泪痕在光中流转映衬,一时竟迷了眼。

“想不到归棠楼竟有如此雅致?”

清玉浅浅一笑,“公子很意外?”

贺彧自知先入为主便没答话,轻轻点头。

清玉带贺彧进了三楼小雅间,斟上茶,“归棠楼就是个歌楼,我们这的姑娘个个精通乐艺……公子可记得厅内有个四周围栏中间独放了一把七弦琴?”

记得,那把七弦琴就对着歌台正中,与周遭极为不搭……

“记得,那把琴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对,”清玉微微出神,思绪又回到了归棠楼以前,“归棠楼之所以叫归棠,是因为那地方原先栽了一棵极茂盛的海棠树,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砍了,那琴也是原先主人的,好多年了……”

原来的楼主?

“原来的主人不在了吗?”

清玉眼底闪过不悦,“对,不在了,只留了那把琴。”

贺彧眼底划过怅然,“那现在的主人呢?”

“哦?”清玉冷冷看着贺彧,戒备地看着贺彧,“公子为何问这个?”

贺彧见此便不再藏了,直接表明来意,“姑娘见谅,只是在下有些事想请教一番。”

清玉探身一一看过贺彧眉眼,深紫色的衣摆略过地衣在贺彧对面坐定,“公子欲问何事?是楼内姑娘们的婚配之事?还是打听这街头到街尾的不入流八卦,不用找楼主,我就知道。”豆蔻色的指甲轻划过贺彧脸侧,清玉眼神一亮,“欸,公子,你耳下有颗好小的痣。”

贺彧顺着话不自然地碰了碰,随即收回手沉声道:“都不是。”

清玉敛起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贺彧,“公子既不听曲又不打听,何苦来这?别的小女子一概不知,公子请便……”

“别……姑娘,门口这七弦琴在下好奇得很,能细说吗?”

清玉眉头轻蹙,撩起眼皮怪异地看了贺彧一眼,见贺彧一脸正气才开口,“没什么,就是那原本的海棠树是前主人与她丈夫的定情之物,那把七弦琴也是,后来那男人不知怎么竟死了,不久后那个傻女人便跟着他一起去了,”清玉想起什么,冷哼一声,“呵……好像是冤死的还是怎么,不过死都死了。过去好多年了,就这么放着吧……”

“既海棠已去,独留那把琴又为何?”贺彧给对面添了茶,视线掠过清玉攥到发白的指节。

“不知道……大概是为了给后人留个念想吧……”思绪又回到当年,她发狠地劈了那开满枝头的海棠,却在想扔了那琴时猛地顿住,脸上的暖意以为是春风,抬手才知是汹涌的泪。

“清玉姑娘这些年一人经营归棠楼不容易吧……”

清玉只看了贺彧一眼,面上毫无波澜,只是身影在烛火中格外单薄。

“故事讲完了,公子也听了,若无别的事小女子便不多陪了。”清玉抬手示意贺彧可以走了。

贺彧未动,他知道清玉正沉浸在思绪中,也知道此刻只有沉默才最恰当。

七弦琴置于已去的海棠之上,留在人间的念,几近二十年始终在原地等海棠花再开。

“清玉姑娘不想查清父亲枉死真相吗!”

闻言,清玉一愣,随即怒气冲冲地瞪着贺彧,“你是何人?”

“抱歉清玉姑娘,在下不能告知姓名,但此事事关重大……姑娘不想为父亲沉冤昭雪吗?”

“不想!”清玉愤然对上贺彧视线,愤怒却落寞,“事已至此过去将近二十年,若你不提我早该忘了!”话到最后声音被哽咽填满,清玉吸了个大长气平复好心绪接着道:“……不必查,又不是没查过。年轻时还一腔热血过,现在想想挺傻的……那上头毕竟是皇上,公子还想翻天不成?”

“自然不敢。姑娘可还记得那日发生何事吗?”

当然,她记得清清楚楚!

细白的指节紧紧攥着绛紫色的裙子,华贵的布料被抓起了皱,“那日父亲起得比往日都早,我记得还下雪了……原是戚将军回京之日朝野庆贺,那成想突然有一人捧着有关戚将军的满纸罪状呈给先帝看,先帝登时勃然大怒,什么都没问就把戚将军关了。但是压根子虚乌有的事要戚将军如何辩白,若是戚将军早有意谋反又怎会老老实实待在那偏僻之地那么久……不过戚将军是你什么人?这都二十多年了还查吗?”

贺彧被问得突然,于身份而言算他半个父亲,“算是重要的人,也是对大夏来说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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