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漫步,丝竹声声。
长乐殿里大摆筵席,今日这宴是为萧淮和众将士接风洗尘而设的。
“衡阳王,我敬您一杯。”
萧淮接过酒杯,一饮而下,那人又是几句恭贺,萧淮连连谦辞。
这边刚有人给他敬完酒,另一边便又有人过来,随着他平叛成功而被封为衡阳王,他也变成了现在殿中最炙手可热的人。
记得上一次来长乐殿赴宴他还只是身居末席的华容县公,而这一次再来到此处他的地位已经大有不同。
如今他是衡阳王了。
说起以前,萧淮无可避免的想起了上一次来赴宴时的情景。
那算是他和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在那个夏日的晚上,她披着皎洁的月光来到他的身边。
树林外传来禁军的脚步声,那危险逼近的感觉仿佛近在咫尺,而在那里,她与他小心翼翼躲藏着,在漆黑的夜色中他的心跳是那样剧烈。
时至今日,那一晚她绝丽的面容还时常浮现在他的脑海,在他的记忆中,她似乎总是带有着圣洁的光芒。
尤其是,当她清浅着笑起来。
萧淮陷入回忆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很快,他身边又有人过来。
“淮弟,不,如今该叫你衡阳王了。”萧子正的突然出声打断了萧淮的思绪,他笑着靠近萧淮。
萧子正端着酒杯,他笑着说道:“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淮弟你大败长沙王平叛成功,又被陛下封为衡阳王,这一时间还真是风头无两啊。”
萧淮轻笑一声,道:“堂兄莫要打趣我了,萧淮年纪尚轻忝居王位实在是当不得堂兄如此称赞。”
闻言,萧子正伸出手拍了拍萧淮的肩膀,道:“好小子,在你堂兄面前还这样说,虽然谦虚是好事,但过分的谦虚可就显得你不对了哈。”
这时候,萧览也凑过来,他道:“是啊,淮弟,你还这么年轻就立下如此大功还真是了不起。”
许久未见萧淮,作为堂兄的萧览和萧子正少不得过来与他说几句,何况萧淮此次平叛立下大功,他们自是得来恭贺一二。
萧淮与他们二人闲谈,未几,忽听得殿外传来内侍的声音。
“贵妃娘娘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他们暂且停下说话,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人还没有进来,萧子正便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样,对萧淮说道:“咱们这位贵妃娘娘可是一位了不得的人啊。”
贵妃娘娘?
萧淮离开都城前去平叛已过数月,先前每日在战场厮杀顾不得了解建康城里的新消息,后来平叛成功又急着赶回来也没有过多打听有关宫里的消息。
不过对于这位贵妃娘娘,在回都城的路上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据说陛下很宠爱她,为她做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时听到这个传闻萧淮也没有过多关注,他一向是不太在意这些的,虽然这些消息流传很广,但急着赶路的他就像充耳不闻一样,只是知道宫里多了一位贵妃其余的一概没有关心。
萧子正凑近萧淮,像是要分享给他什么消息一样窃窃私语,“淮弟,你刚回来可能不知道,贵妃深受陛下宠爱,为了她,陛下不仅首开先河在前朝大殿上给她举办了册封礼,还取消了花鸟使遣返宫妃出宫,她现在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
萧淮点点头,他现在知道了。
萧子正还没完,说起贵妃就仿佛是打开了他的话匣子,“陛下护她跟护自己的眼珠子似的,你可千万不能得罪她!不只是不能得罪她,你最好不要看她,就连一眼也不要看她。”
萧淮面露疑色,一眼也不要看她?
“堂兄,这是为何?”
萧子正回忆起他之前就是因为在大殿上多看了几眼贵妃而后便被陛下重罚,面上不禁露出痛苦之色,但又不好意思让萧淮知道他丢人的经历,于是道:“总之你不要看她就对了,堂兄还能害你不成吗?”
一旁的萧览可没有给萧子正留面子,当即无情地揭示了出来,他笑着道:“子正先前因为一直看贵妃看个不停惹了陛下不快,于是陛下便罚了他,不过淮弟不用担心,你是个沉稳之人知道分寸,就算是看了谢贵妃也不会像子正这样的。”
萧子正当即对萧览控诉了起来,“你说这些做什么!”
犹如没长大的小孩子因为几句话便开始争吵,萧子正与萧览又开始理论起来。
萧淮却是因为方才萧览所说的谢贵妃心里起了波澜。
贵妃竟然是姓谢吗?
和她一个姓氏。
萧淮并未想太多,只是觉着很巧。
脚步声响起,贵妃终于踏入了殿中。
萧淮还没来得及将目光看向那个刚进来殿中的人,便见坐在上首的陛下面上止不住欣喜,他迫不及待走下来,直直迎了过去。
萧悯大走几步来到谢玉真身旁,他笑着道:“爱妃你终于来了。”
未等谢玉真说话,萧悯又牵起她的手,道:“爱妃,随朕来。”
她微微笑着,与萧悯一同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