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舟问他，“江老师收到了吗？我的任务完成了哦！”

“是江溯让你…”江清淮不敢再问下去了，这兔崽子每一次的行动都让自己震惊。

“对。”许亦舟顿了一秒，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

“江溯把自己名下的一套小公寓卖了，因为他卖得急，所以接受了买家半年分期付款的要求，现在最后一笔款到账了，他托我转给你。”

“其实…他没让我给你说这些…但江老师你肯定能猜到的，这房子应该是他成年的生日礼物…不是很大，折价下来一共卖了300万，他说他想给你留点什么。”

“他说他只有这个，可以自己支配。”

江清淮坐在财务办公室，电话里的声音像催命符似的，每一个字都能要了他半死不活的命。

“江溯…在美国，怎么样？”江清淮嗓子哑得厉害。

“挺好的，他哥有朋友在美国，他适应得很快，江老师，你要看他的照片吗？”

“那就好，他会越来越好。”江清淮吸了吸鼻子，他发现自己连看江溯照片的勇气都没有，在电话这头沉默了很久回答，“照片…就算了，谢谢你，小许。”

半年了…江溯还是原封不动的、完整的待在自己心里，甚至和他的血肉都长在了一起。

江溯和自己分开好久了，他的爱却好像一直在，江清淮想，连300万现金都敢直接给自己转，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傻、更纯粹、不计回报的爱吗？

许亦舟还是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屏幕里是江溯和一位年纪大概50不到的女教授的合照，和记忆中的他有些不一样，江溯头发修短了一些，身上穿着白大褂，看环境应该在实验室，他没有笑，只是微微仰着看向镜头，眉眼还是痞帅痞帅的很有辨识度。

江溯又成熟了不少，梦里的他却只停留在了沪骨时期，长不大似的老给自己撒娇，很幼稚，但江清淮不愿意醒。

以后的梦会变吗？

江清淮半年来第一次不像机器人，他的眼眶红得像有血滴出来。

李睿只记得江清淮在江骨的长椅上坐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