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是太过分!人家都分手了,还拿人家来取乐!”夏滟正义凛然地指责道。
梁思敬心想,她怎么突然有良心了,按道理说她应该是最爱拿人取乐的。
紧接着她拨通了电话,“喂?是我,夏滟。”
电话那头的周屿成睡得昏昏沉沉的,他接过电话:“喂?”
“你表哥跟叶容分手的事,你知道多少,他跟个哑巴一样,什么都不说,我们就指望你告诉我们内幕了。”
“靠!吵醒我就是为了问这种无聊八卦毫无营养的话题吗?”
夏滟吊着细眉,极有把握地说:“我们当初打了赌,如果她们分手了,大江和老梁就给我们一百万,今天你要是能告诉我们内幕,我分你二十。”
周屿成虽然很困,但还是跟傻缺一样笑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事情是这样子的啦,简单来说就是我大哥伤了人家的心,所以叶容就重回霍琛身边啦。”
四人围着夏滟的手机,外放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边,钟恒气不打一处来,“操,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那可是你哥,你怎么向着别人啊!”
“可叶容经常让我去她家吃饭啊,老他娘的香了。”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唐景仁嘴唇颤抖,脸都憋得通红,最终从牙关中挤出一句:“那他妈是你前嫂子!你太龌龊了!”
“你们想到哪去了,我是跟着她朋友,就是那个矮子数学白痴,我跟着她去蹭饭的!你们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众人心想:当然是把你想成跟项翊一样的人了。
“操!老子不跟你们说了,记得把钱打我账户上,挂了挂了。”
电话扑通一声挂断,夏滟陷入沉思,良久她点了点头,“看来确实是分手了,”接她朝着梁思敬语重心长道:“你可以转账了。”
“我真是无语了,你有良心,夏滟。”梁思敬撇嘴,不过愿赌服输,他老老实实地给这群混蛋转账。
之后轮到梁思敬陷入了很久很久的沉思,钟恒不可思议地扭动眉毛,“不至于吧,拢共就要了你两百万,我跟夏滟都只要一份,已经够仁义了嗷。”
夏滟猛点头,“就是就是。”
梁思敬沉吟片刻道:“我在想,项翊和霍琛毕竟是亲兄弟,审美、偏好在一定程度上有共通之处,所以喜欢上同一个人也不奇怪。还有,你们真的不觉得项翊还是会去找叶容和好吗?”
三人异口同声:“为什么?”
“莫非你的理由和大江一样,有夫妻相?”
“不——是直觉,以及——”
他们立刻“切”了声。
然而梁老师已经习惯了这群人的嘴脸,他如是说道:“别忘了,叶容可是重回了霍琛身边,就凭项翊对霍琛的仇恨与怨怼,他怎么可能放任他们成双成对,啊比翼双飞,依我之见,他一定会把叶容拐回来,至于手段我就不清楚了。啧啧真是不得了,我实在是太敏锐了,我应该出本书,就叫《人性与争夺》!”
夏滟捧场地鼓掌,“哇,你说得好有道理,但还是我们赢了耶!”
她默契地和其他两名胜利者击掌,发出好大一声巨响。
梁思敬气死了,他用食指点了损货们几下,“你们等着,要是他们结婚了,我非他妈收你们八个点的利息不可!”
钟恒嚼碎嘴里的冰块,淡淡道:“不过我反倒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为什么?”
夏滟深谙未婚夫的言下之意,“因为他觉得闷墩儿被叶容骗了啦,所以应该重新找一个女孩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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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翊撇开几个损友回到家,把行李收拾好,洗了个澡,他喝得太多,头疼得厉害,他倚在沙发上,忽而偏过头去,神情诡异地看向厨房的方向,缓缓吊起了嘴角,那是一个自嘲的笑容。他从药箱里翻出解酒药,就着冰水咽下。
他没回卧室,就那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在闹钟响之前,他被门铃吵醒了,他订的萨赫蛋糕送到了,既然他和叶容已经分手,赵盛也就不能把蛋糕送到叶容那去,于是送到他这。
赵盛捧着蛋糕,腾出手准备给老板打电话,不然就算他知道密码,也不敢进去。
门被打开,项翊烦躁地说:“下次直接进,别一直按铃。”
他也不管赵盛手里拿着蛋糕,转身就往回走,赵盛已经习惯了老板冷漠的作风。
“项总,蛋糕我给您放餐厅了哈。”
“嗯。”
赵盛和老板道别后,飞一般的跑了,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倒不是他怂,项翊刚才看见蛋糕包装时,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他甚至以为他会把蛋糕给砸了。
项翊盯着餐桌上的蛋糕,拆开包装,虽然历经数个小时的运输,但蛋糕总体形状还是比较完美的,几乎和他与叶容在萨赫酒店品尝的一模一样。
项翊顶了顶腮,抬手自下而上抚过眼眶,手掌方向逐渐向下移,划过颧骨,收回了手。
“操。”他低声道,他尝了块蛋糕,心想,你把一切都搞砸了,叶容。
当晚他原本是要向她求婚的,戒指就在他口袋里,他想给她一个惊喜,连首饰盒都没带,生怕露馅,戒指就藏在他西装内侧口袋里,被他的体温悟得都他妈的发烫,可一切都在叶容的拒绝下——彻底的搞砸了。
暴怒之下,他将求婚戒指扔进了洗手池,顺着流进了下水道,永远都不可能再找回来。
他甚至还包了平洲最大的游乐园给她过生日,横幅礼花七层蛋糕,那些玩偶该在什么地方给她拥抱他都安排好了。
他恨啊,他又被她给骗了,他就像一个小丑,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诓骗,表面上是他原谅了叶容,给了她新的机会,而实际却是叶容把他玩弄与鼓掌之间。
——他绝不会放过她。
项翊将蛋糕掀在地上,连同餐桌上的烛台、花瓶、餐布也一齐扔在了地上,餐厅顿时充满了瓷器、铁器与拼花地板相撞发出的杂乱无章,听了就让人生气的烦躁的声音。
“操!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你玩儿我!不过就是个二流货色!居然敢耍我!”项翊毫不留情地痛骂,凌厉的眼睛充满了得不到满足的恨意,她是他的,就算她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也只能是他的!
“你既然敢玩儿我,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我可不是什么任人玩弄的角色!天底下没有这种便宜的道理!……”
项翊的话语如同梦呓,然而他知道他此时此刻很清醒,叶容往日的模样如同幕布一般缓缓拉开,从他们初次的相遇,以及月夜下她嘴里咬着烟头的性感的嘴唇,脖颈扬起拉出的纤长的曲线,圣像一般的柔白面容——以及她揭露真相时那副可怜却让人咬牙切齿的卑微的神情……
她总是这样,可怜而残忍,她真过分,她装出那幅情深不寿的样子,可连亲吻都是为了让他低头认错,让他怜悯她、爱恋她,最终又将他一脚踢开,而且竟然还重投霍琛的怀抱……种种一切,简直把项翊贬进了泥土里,不过她算错了一点,她不该轻看他,项翊什么离经叛道的事做不出来,他连他的亲兄弟都敢杀,更何况是一个数次耍弄他并且已经分手了,毫无瓜葛的女人?
那张苍白的面庞在他的脑海中逐渐变得支离破碎,最终他仅仅只记得她那双虚假而多情的瞳眸。
项翊眯起了眼睛,俊朗的脸庞在枝形吊灯洒落的灯光下简直帅气得不行,堪称丰神俊朗,英气挺括的眉弓有种说不出的魄力,锐利的眼尾更是将他的独特冷峻的魅力推到了极致,他顶了下腮,舌尖划过森白色牙齿,薄唇在舌尖的动作下微微移动。
情侣一旦反目,生命就会成为柔情的祭品。
叶容既然想做他的大嫂,他却偏不遂她的愿。
既然你不能成为我的妻子,就应该成为一名死者。
而这一次,再也没人会阻碍他了,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杀了叶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