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那人提刀追来,却被顾辞拦下。可这人并没有善罢甘休,举着刀向顾辞肩膀上砍。
顾辞侧身躲开,双手紧夹住那把刀,见江雪露已跑到那个巷子,才开口质问:“你要做什么?杨空!”
“做什么?取你的命!”他把刀抽出,拿着刀对着顾辞乱砍一通,嘴上又说着:“为什么?丞相手下的那些人,除了你,谁都打不过我,可为什么丞相看不到,多少年了,依旧不提拔我,反倒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成为丞相的左膀右臂!你就是个叛徒!有什么资格!”
顾辞一一躲开,“你可知杀了我会有什么后果?丞相定不会饶你!”
“那又如何?”杨空好像发了疯,见顾辞闪躲甚快,他也停下来,从怀中摸索着什么东西。
此刻江雪露躲在那个巷子深处,大气不敢出,忽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一阵浓郁的桂花香气。她心中起疑:这春日刚到,不是桂花开的季节,从哪里飘来了这香味?
杨空手握着那一小瓶桂花香精,朝顾辞全皆挥洒出去。
顾辞掩鼻,可气体四散,根本没有用处,他忽感浑身疼痛,顿时满头冷汗,扶墙喘息。
“毒发的感觉如何?”杨空慢慢走来,脸上带着肆意的笑,“你的父母为国尽忠捐躯,而你却成了反贼,你说他们如何安息啊,顾辞。”
顾辞心口吃痛,脸色渐渐变白,若是拖下去,只会愈发疼痛,不如速战速决,他缓息说:“既然你如此,那顾某就不手下留情了。”
杨空缓缓走向他,高举刀刃,欲要劈下,可在即将得手之时,顾辞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将刀夺了过去,并瞬间把刀架在了杨空的脖子上。
杨空吃惊,瞬即疯狂笑着:“顾辞,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说完,就立刻往前一步,撞到刀上,鲜血其溅,双目怒睁,骤然倒地。
顾辞蹙眉闭眼,紧握了下刀,又把刀扔在地上,扶着墙踉跄地去寻江雪露。
正到转口处,他却支撑不住,蜷缩跪地。
江雪露见来人是顾辞,以为他受了伤,惶急地跑向她,搀住他的胳膊,“恩公,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顾辞脸色煞白,掩口咳嗽,咳出了一口血来。
“恩公!我带你回去。”江雪露见他这幅样子,肯定骑不得马,眼见这里离家也不远了,于是把他的一只手臂扛在肩上,一步一步地走回去。
顾辞要晕不晕,说:“露儿,对不起。”
江雪露没有回答,心中只想着把他先带回家去。
……
邢礼正在家中来回踱步,碎念着:“姑娘怎么又偷偷跑出去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该怎么活啊。”
“邢礼,快搭把手。”江雪露在门口喊着。
邢礼望去,见情况不对,赶忙跑来,扛起顾辞的另一手臂,一边急问:“大人这是怎么了?”
“说来话长,等下你赶紧去宫中把白医师请来。”江雪露满头大汗说着。
他们把顾辞扶到床上,邢礼就急忙骑着马去请白依了,现在,只有江雪露一人在屋中照看顾辞。
这样子与他上次吃错药是一个样,莫非恩公这次又吃错药了?
想着不太可能,定是其他原因。
江雪露焦头烂额,不知所措,对着顾辞一番检查,看他身上除了那几滴被溅上的血渍,并没有伤处。心中好生疑惑,摸了摸他的额头,他的脸,他的脖子,甚至手都伸到锁骨上了,一番下来,只觉他身上烫的要命。
先不管是不是发烧,身上这么烫肯定是要降温的,眼下只有物理降温法。江雪露二话不说,开解顾辞的衣服,一层一层地扒开。
乍看羊脂玉般地皮肤外露,每一块皮肉都十分结实,真是精而不壮。
江雪露只觉浑身鲜血都往头上流去,压的她差点鼻血直喷。
想不到恩公长得温文尔雅,身材竟如此之好。
可是细看之下,顾辞胸口之处有细小的密密麻麻的白色的裂纹,像针在胸膛处划下无数个细小的伤口愈合后留下的疤痕,从心口处蔓延在整个胸口,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不过衣服压在背下,实在不好脱,只能将顾辞扶起,但是她不知顾辞此刻不等有太大的动作,否则就会痛上加痛。
她只是稍微托起了顾辞的脖颈,顾辞便吃痛醒来,见这幅情景,问:“你做什么?”
“恩公你身上烫的厉害,我想把你衣服脱了,等下用冷水擦擦,你再忍一会儿,白医师马上就来。”
“你先回你房里去。”
“你身上烫得紧,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江雪露又稍微用力想把他扶起,发现顾辞眉头蹙了一下,便意识到不对劲,立刻停手,现下,只能将那原本敞开的衣服往两侧扒开,然后出门端了一盆冷水,在她出门接水的这一小段时间,顾辞又晕了过去。
江雪露把毛巾浸湿,欲要给他擦身,却看见了顾辞的心口处开始蔓延出红色血丝,沿着那些水波似的纹,直打锁骨处。
此刻顾辞满头冷汗,眉间皱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
江雪露手上不禁哆嗦,可还是不停地用冷水给他擦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