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一场好戏。
高阳如同要上桌的猪肉一般,被扒掉了裤子,露出白花花的大腿,五花大绑地捆在长长的椅子上。
他的嘴里不断发出如同猪嚎一般的尖叫,奋力想要挣脱开来,却根本无能为力。
无数个手机举起,如同他曾经拍摄那些衣衫不整的少女一样,对准了他的模样,将他丑陋可怜的姿态尽收眼底。
而胡岚已经站在他的身侧,高高举起了棒球棍,朝他的臀部打去。
她的脸色分外严肃,仿佛在执行一件任务一般。
这样的画面通过直播,分享到了每一个学生手机上,无数评论疯狂刷屏,仿佛在庆祝一般。
崔新雨满意地勾起嘴角,笑着靠在椅背上:“还是胡岚有办法。”
程思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也就只有她一点都不顾及形象,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
从那天起,高阳再也没有出现在校园里,没人知道他去了哪,也没有人去关心。他就仿佛不存在一样,从这里蒸发掉。
他的消失并没有影响三月份的情人节,校园的气氛在进入到三月后变得春意浓浓起来。
“为什么不能跟我过情人节?!”
崔新雨不依不饶地跟在姚北望的身后,如同一根倔强的小尾巴。
本来她都策划好了一个浪漫的情人晚餐,却没想到被姚北望突如其来的安排全部打乱。
“我说了,临时有事,必须要走。”
姚北望也很无奈,当他受到消息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时间崔新雨已经回找事。果不其然,自己只是随口提了个头,她就气得鼓鼓的。
崔新雨一点都不想听这些借口,固执地拦在他的面前:“什么事会比我更重要?!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不管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对我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
以姚北望的身份,有什么事需要他亲自去处理!
姚北望看着她,说实话,他很少被人如此当面质问,而且是这种无理取闹的形式。偏偏放在崔新雨的身上,让他只有一种无力的愧疚,却升不起任何厌烦愤怒。
每年进入春季,北部边境都会出现一些以雪为媒介的冥灵,需要处理。恰好他的冥力暴动也出现在同一时间,干脆就进入边境,以此作为释放的切入点。
效果称不上好,但至少能控制在安全范围。
虽然这一次,他并没有感受到冥力暴动的痛楚,但例行公事,还是打算去一趟。
“回来,我一定会加倍弥补你。你最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崔新雨这才缓和了脸色:“真的?”
姚北望点点头,用手指轻轻碰触了一下她的脸。似乎还没有出发,他就已经开始想念她了。
北部边境太过寂静,以前会让他感觉到放松,现在却只会让他感觉到孤独。
崔新雨得到他的肯定,才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恨不得每一寸皮肤都与他紧密相接。
“那我就在这等你,直到你回来。”
姚北望被她凶狠的抱住,过于紧的力道带来些微的不适感,又莫名地令他安心。听到她宣示主权的话语,他轻笑出声,嗅了嗅她发间的香味,应允了。
真是……霸道啊。
北风如刀,割裂着荒原上每一寸裸露的肌肤。姚北望眯起眼睛,睫毛上已经结了一层薄霜。他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瞬间凝结,又迅速被呼啸的狂风撕碎。
这片北境荒地已经三个月没有见过太阳了。灰白色的天空压在头顶,仿佛随时会坠落下来。积雪没至膝盖,每一步都需要耗费寻常行走三倍的力气。但姚北望的步伐依旧稳健,他厚重的狼皮靴踩在雪地上,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姚北望如鹰般锐利的眼睛扫过雪原,蹲下身,摘下手套,将手掌贴在雪地上。掌心传来细微的震颤——不是风,不是自然的地动,而是某种有规律的、群体移动造成的震动。
来了。
姚北望全身肌肉绷紧,暴动的冥力迫不及待地涌出,在公式书写完成后,变成赤红色的长刀。
雪地开始蠕动。一个、两个、三个...苍白的影子从积雪中升起。它们有人形却无实体,半透明的躯体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却又诡异地维持着形态。空洞的眼眶中没有眼球,只有两点幽蓝的火焰在跳动。
最先显现的冥灵发出无声的尖啸,周围的雪瞬间凝结成冰锥,朝姚北望激射而来。姚北望身形一闪,长刀划出一道赤红弧线,冰锥在接触刀锋的瞬间汽化。
他的力量强悍又迅猛,那灵体试图闪避,却被红光笼罩,发出刺耳的嘶叫,身体如沸水般翻腾,最终化为一缕青烟消散。
其他冥灵见状,纷纷发出愤怒的波动。整片雪地开始震颤,更多的冰锥从四面八方袭来。
姚北望身形如鬼魅般在攻击间隙穿梭,长刀每一次挥动都带走一个冥灵。
他默数着倒下的冥灵,却发现它们的数量似乎没有减少。相反,风雪中不断有新的苍白身影浮现。
他的眼中滑过利光:不自量力!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让他眼前骤然一黑,等再睁开眼,却发现此时自己又变回了孩童的样子,跪在地上。
面前的女人站在逆光的位置,看不清楚面容,可他不需要看,就知道她是谁。
那是他的母亲……皇后。
女人穿着华贵的裙子,头发挽起,刺目的皇冠闪闪发光。可向来端庄贤淑的她,此时却扭曲着五官,手背青筋暴起,凶狠地扬起鞭子打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一遍遍地质问,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无力,如同哀鸣的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