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让“他”留下来。
这是裴松月需要思考的事,他对“他”一无所知,不确定因素太多了。笔尖在纸张流畅利落写下一串串字符,但比起徐徐图之,他更喜欢一发破的。
不着痕迹瞥了眼桌角的橡皮擦,他特意放的。那双手也如他预期那样出现,姿势有些奇怪,是一个托脑袋的动作。
或许拥有人形?那是否具备人的感情和智慧?
这个猜测有待商榷,也给裴松月带来新灵感,不等他细想,一声轻微的声响传来。
咚——橡皮翻了个面,看那双手摊开的架势,像是……睡厥过去了。
裴松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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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清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正在被人暗中观察,他托腮,两眼空空。
完全看不懂,这写的是什么?
当然,俞清也听不懂,他才知道裴松月外语科目选的是希腊语,不是很了解这个世界的国家分布,这里也有希腊吗?
虽然没去过,但俞清还是感到了一丝亲切,然后脑袋昏昏地闭上眼,安心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下节上课,铃声响起,俞清恍惚只觉梦回高中,虽然按时间算,他也才离开高中不到两个月。
俞清揉了揉枕麻了的手臂,思维跑偏,希望任务完成后,系统给他安排的新身份会是大学生,他不要再读一遍这里的高中啊!
但以防真有这个可能,他打起精神努力听了一会,但越听越困,于是一边做深蹲一边听。
人生无难事,只要肯放弃……也不能算放弃吧,俞清沉稳地想,他只是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他就是更擅长体育啊!
俞清内心掷地有声,转而开几次盲盒到室外,在雪地怒跑半小时。
多余的精力消耗完,俞清老老实实回到裴松月身边守着,毕竟下节课要回班级,野战攻头号嫌疑人就隔着几张空桌子,两个人处在同一空间,很难让人放心。
虽然野战攻个子相对迷你,但所谓人不可貌相,万一人家小小身体大大能量……俞清坐在后墙的时钟上,抱胸盯着他,同个教室,以后要特别注意,不要让裴松月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戴着耳机,噼里啪啦打字的尤米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发毛,他敏感地抬起头,大眼睛狐疑审视四周,怎么回事,总感觉有人要使坏阴他。
看了一圈没发现可疑的人物,尤米摘下耳机,趁讲台老师转过身,大摇大摆走出教室。
俞清则不可思议睁大了眼,虽然他们之间有一些距离,手机上的内容看不全,但还是能勉强分辨出一些字词,什么“约好了”、“休息室”,“等着,干翻你”……
一言难尽地目送那位野战攻离开,俞清甚至在他的背影看出了迫不及待的意味。
光天化日,还是在上课的时候……他要举报!举报有人秽乱校园,罪不容诛!!
俞清自然不会跟上去自找针眼,糟心地别过脸,看向安静学习的裴松月,心中终于宽慰,太好了,这个世界还是有正常人的。
裴松月敏锐察觉后上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没有做多余的动作,行动一如往常,只是更加留意身边的事物,发现最后跟他回了宿舍。书桌的笔上发现一回,但很快就突然消失。
裴松月不常能看见“他”,看见的时间也很短,不知道是离开了,还是被他看见本来就是一个意外。
晚上留了床头灯,裴松月闭眼假寐,捕捉周围的声音——门外有细微的椅子挪动声。
他知道,是“他”。
客厅里,俞清小心扶住桌子,差点忘了自己还附在椅子上,下意识就往沙发上走,好悬稳住没发出大动静。
刚刚转了一圈,除了裴松月床上,就只有沙发躺的最舒服了。
按几次按钮切换到沙发上,俞清老老实实闭眼躺下,他对那天晚上看到的事还有点阴影,暂时就不出去溜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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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开学已经过去三天。
今天天气仍旧阴沉,雪小了些,薄薄扬扬飞散着。
俞清打了个哈欠,伸展身体,心情不错,对雪的新奇的劲还没过,觉得小雪也别有风味。转头看向餐桌,裴松月正在专注啃他的干巴面包,手边的是一杯简单的热水。
不仅是早餐,这几天裴松月三餐都这么吃,简单寡淡到令人发指。
学校的食堂俞清去过一次,价格没有很贵但也不算便宜,特优生虽然学费和学杂费全免,但餐饮要自费。
但老这么吃也不是办法啊,俞清想着自己要不要趁裴松月上课的时候出去打野,溜达溜达万一能捡到钱呢?
思维发散之际,俞清已经到了教学楼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空气里莫名有种躁动的感觉,或许是站在走廊的同学有点多?
到了教室,俞清从书包拉链头离开,随机开盲盒附在了讲台上,这个角度和高度,俞清可以一览众山小。因此也发现今天教室居然已经来了不少人。
这么说吧,昨天第一节上课前十分钟,教室里只有五个人,俞清当时一度以为是簧文世界出bug了。
观察一会儿,俞清又发现一个小细节,除了来得早,今天大家的精神面貌都很好啊?还有大方举着镜子补妆的,也有悄悄摸出小镜子检查仪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