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也会被警告,太震撼,以至于不得不把那两句警告反复回忆,来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苍天可鉴!他真的没有觊觎裴松月的身子,发誓有用吗,再不行发毒誓他也可以啊!
俞清回想自己和裴松月之前的对话,如果非要找出需要被警告的话……难不成是那句“要不要睡我的床”?可是也没什么值得警告的吧?总不能断句成“要不要睡我”吧?
俞清搞不懂,但不妨碍为清水插件的超绝敏感奉上大拇指,这在簧文世界就是最坚实的一道防线,真是令人心安。
一旁的裴松月见他突然站起来,疑惑地问:“怎么了?”
“……”忘了自己现在能被看到,俞清又坐了回去,含糊道:“没什么,一些不重要的事。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说完,觉得似乎有点太敷衍,想了想,转过头看着裴松月,说:“真的,你安心睡觉,不要想太多,我会帮你报仇的。”
眼睛真的很亮,应该是泪腺很完整,巩膜干净,角膜透明度高,加上虹膜是浅琥珀色,浅色在光线折射下更易显透亮。
“好。”裴松月表面在走人设乖乖答应,心里冷静分析,一双健康的眼睛,仅此而已。
俞清对他笑了一下。
裴松月抬手推一下眼镜,戳了个空,落在洗手台忘拿出来了。
没什么,不过是习惯动作罢了,他起身朝卧室走去。
俞清是说真的,今晚推裴松月下水的那个人实在过分,且毫无悔意,严重点说和杀人没有区别了,俞清已经记住他的脸,哪怕用整晚时间,哪怕用再长时间,都必须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打铁要趁热,这可是个大工程,俞清马上动身。
第一次,他开到户外一棵树上,能看见熄灯的宿舍楼,按下按钮时,余光瞥见圆湖方向的灯光似乎亮了许多。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记不清是第几次,俞清睁开眼,耳朵先捕捉到了一连串狗叫,类似于想叫不敢叫,压抑在喉咙里的呜呜声。
定睛看去,没有狗,是熟人。
罪魁祸首尤米,不白来,也有你的份。
“我又没有要你跟过来!再怎么着落水也怪不到我头上啊!可恶!为什么我要罚跪,那些家伙可以溜之大吉!不公平,不公平!”
尤米被迫面壁思过,他不怕伊金,但这只花蝴蝶居然给他母亲打了视频电话!卑鄙!尤米膝盖骨跪得酸疼,嘴巴嚷嚷得越快,但又不敢太大声,只能滚在喉咙里。
“安静点,你在狗叫什么,要我打电话给姑姑让她听一下吗?”门被人在外敲了敲。
仿佛被人隔空捏住嘴筒子,尤米被迫安静下来。
俞清环顾四周,房间布局像是书房,没有其他人,他现在附身窗帘上,动手还是挺方便的。
很快,安静的书房内响起一道有规律的敲击声。
尤米猛地抬头,不是敲门声,更像是敲玻璃的声音,他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大眼睛警惕地来回扫视,最后看向那面被窗帘遮盖的落地窗。
虽然不高,但这也是三楼。
会是什么,鸟吗?还是伊金的恶作剧?总不会是……
尤米咽了咽口水,在规律到有些诡异的敲击声中,抖着腿,但忍不住好奇地一点点凑过去,自己给自己打气:“要么是一只傻鸟,要么是伊金那只臭蝴蝶,不可能有别的,肯定是他在吓我,呵呵,我全都已经看透了好吧。”
磨蹭着走近,尤米深吸一口气,刷一下拉开窗帘——黑漆漆的,外面什么都没有,玻璃窗倒映出他的模样。
敲击声消失了,尤米肉眼可见放松下来,嘟囔:“什么啊,是鸟吧哈哈,自己吓自己。”
好奇心和恐惧褪去,尤米拉上窗帘,在拉好的那瞬间,那只没人能看到的手,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