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死了,这些东西拿去卖了吧,反正也没人知道是死人的东西。”
熟悉到今人反感的声音。
谢时舟觉得自己似乎是回到了曾经那间小出租屋那里。
好久没见甚至有点陌生,只不过本来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屋子现在已经被搬空了太半。
而站在屋子里的,是他那位从没关心过他的妈和爱贪便宜的继父。
他妈大概也说得有道理,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眼前被白光晃了一下,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人都要死了的,这些财产不应该留给我们吗?”
谢时舟整个人愣在原地,循声望去。
纯白的病房内,身穿破旧布衫的男人正面红耳赤地争执着什么。
刚刚的话应该出自他的口中,而他身边西装革履的男人在沉默着低头翻文件。
病床上的老人表情应该是无奈,谢时舟没看清面容。
“………”
已经被汗浸湿的头发紧紧贴着额头,谢时舟手去抹了一下。
梦中的场景真实得可怕,要不是醒来还身处在这,他就真以为是真的了。
不过,他妈和那个混帐的确可以做出这种事。
但是,梦到他死后的场景还可以解释。
那后面梦到的地方是哪里,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但给他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还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一通电话打被了房间里的寂静。
许久来见的谢芸桉罕见地打电话过来。
“谢时舟,奶奶她进医院了,你快来看看她。”
进医院?谢时舟还没反应过来时,电话里谢芸桉焦急的声音再次传来。
“唉……不是。”
“你晚一点来吧。”背景音嘈杂混乱,即使隔着电话,谢时舟还是能感受到谢芸桉的忐忑不安。
“怎么了?我现在来。”他隐隐感觉很不对劲,连忙开口问道。
“算了…”
“你来吧。我这边有点麻烦…哎你!”
耳边只剩下电话挂断的提示音,谢时舟随手抓过外套披上就快步走出房门。
于是他成功错过谢芸桉微信发的消息。
姐:你一个人好像弄不走。
姐:我让小颂来陪你吧。
“诶,等我一起。”刚打算拉上车门的谢时舟有点疑惑地看着跟着进来的沈颂。
“你跟过来干什么?”
“你姐让我一起过来,我也没事要干,顺手帮个忙。”沈颂朝他举起手机,给他看聊天记录。
“好。”
现下的事和昨晚的梦扰得他心烦意乱,只能通过看车窗外的风景转移注意力。
“没事,我陪你。”发呆间头发忽然被揉了,沈颂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时舟愣了几秒,这句话在心底泛起一层涟漪,那阵烦躁居然缓和不少。
病房内的吵闹声此起彼伏,吵得谢时舟无法静心思考。
但当他走进病房,里面的场景才让他的大脑彻底待机。
西装革履的男人,身穿破旧布衫的男人在吵吵嚷嚷。
只不过多了一个一旁劝架的谢芸桉。
“人都要死了的,那些财产拿出来给我们不是应该的吗?”
直到这句话一出来,那个西装男才出声阻止,谢芸桉也上去拉他。
听到这句话的谢时舟心里像被什么堵住除似的,喘不过气。
梦里的场景和现实重合,以及继父的那句。
人都死了的。
来之前他觉得顶多是原主的家事,先了解清楚再说。
他应该能冷静应对,但真当真实发生时,他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或许是看到噩梦的场景再现?
还是说,看到那个一直吵嚷的男人的时候,想起了那个令人厌恶的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