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吉离开霍格沃茨后,西里斯占据了预言家日报头版整整一个星期。
哈利床边堆满报纸,黑体标题都起得十分耸动,《惊天冤案时隔十二年终昭雪——布莱克家族最后成员的悲壮故事》、《真相究竟为何:神秘人昔日拥趸竟是苦情英雄?丽塔·斯基特独家访谈》、《西里斯·布莱克无悔付出:“为保护朋友,我从不后悔”》、《法律专家称布莱克有权要求赔偿,不排除起诉魔法部错误判决的可能》……
“他现在是大名人了。”罗恩说,“我告诉过你们吗?我祖母也是布莱克家的,好像是西里斯的远房姑婆什么的……”①
我深深叹了口气。
“赫敏,我以为自己已经从去年的事情里吸取了教训,但事实证明我没有。每个新朋友都有隐藏身份这种事……让人有点累。”
亚伯推过来最新的《女巫周刊》,封面上年轻英俊的西里斯正朝镜头抛飞吻,彩色标题写着:《他是谁?魔法英国炙手可热的新晋黄金单身汉秘闻大公开!》。
“他显然很受欢迎,杂志上说他是‘继吉罗德·洛哈特之后,魔法界又一令人倾心的魅力男巫’。我想,家世和他上学时的照片功不可没……”
赫敏本来在笑,听到洛哈特的名字又板起脸:“噢,但西里斯显然比那个草包出色多了。”
“怎么?你当时还把他的所有课都用心形圈起来呢。”罗恩窃笑。
赫敏狠狠踹了他一脚。
复活节假期,每个人都因为课业焦头烂额,而我们还要操心巴克比克的案子,写作业之余都在翻卷宗研究上诉。
魁地奇训练更加严酷了,伍德的新口头禅变成了“五十分”。斯莱特林球队打败了拉文克劳,领先两百分,所以哈利必须在我们队至少领先五十分时抓住飞贼。
假期后,敌对情绪随着魁地奇赛的临近而渐渐高涨。
课间必须穿过走廊时,我总会加快脚步,因为两个学院间互相发射的小恶咒不断升级,有时会出现伤者必须要去校医院的情况。我不想让自己的耳朵往外冒韭菜。
哈利的情况更加糟糕,伍德下达指令,说哈利决不能单独出现在走廊上,以防斯莱特林对他下手,几乎全学院都认为这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每次他去上课时总有一大群人围在旁边,许多人趁机问他关于西里斯的事,搞得哈利烦不胜烦。
“我每节课都要迟到!要不是马上就要比赛了,我怀疑麦格教授会把我变成一张桌子……”
比赛前夕,整个学院都尤其紧张,连赫敏都没法集中学习。我感觉还好,作为替补,压力总是没有正式队员那么大的。更重要的是,我必须在下周一上交三篇论文,而我根本还没开始写。
球赛当天,我们队得到了礼堂中除了斯莱特林外所有人的热烈掌声。从球场中央望去,观众席上四分之三的人佩戴着猩红色玫瑰花,或者挥动写着支持格兰芬多的小旗子,几面画着狮子的红底大旗在观众席上飘摇,衬得斯莱特林那一小片绿色与银色格外瞩目。
西里斯也来了,坐在非常靠前的球队席上。他依旧非常瘦,但凹陷的面颊恢复了几分神采,原本遮住眼睛的乱发也剪成了精神利落的短发,穿着华丽的长袍,脚蹬一双龙皮靴子,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不断有人状似无意地看过来,又很快移开目光。
“……那是布莱克吗?他怎么会来?”
“……他比照片上看起来瘦多了……”
他对议论声充耳不闻,大步迈过来,紧紧捏住哈利的肩膀。
“放轻松。”他说,“你飞得跟你爸爸一样好。”
哈利仰头对他微笑。
“你也加油。”西里斯冲我点头,看见球棍时挑起眉毛,“哦,击球手?挺厉害的嘛。”
“哈利!伊莱恩!”安吉利娜在远处喊,“过来准备!”
我们匆匆和西里斯道别,去听伍德的赛前讲话。
可他紧张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徒劳地比划着手势。
“我们可以替你说。”弗雷德提议,“我们都会背了。”
“保证一字不差。”乔治说。
“行了,来吧。我们肯定能赢的。”安吉利娜沉声道,“格兰芬多!”
“必胜!”
半小时后,我坐在替补席上,目瞪口呆。
这是我见过最阴险的比赛,充满了犯规、袭击和暗算。
马库斯·弗林特差点把安吉利娜撞下扫帚,双胞胎之一用击球棍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弗林特一头撞在扫帚上,鼻血直流。
我暗暗在心中记下这招。
整场球赛就这么无可避免地向着肮脏卑鄙的深渊滑去。博尔用球棒打了艾丽娅,并声称以为她是一只游走球,接下来,双胞胎肘击博尔的脸,博尔和德里克趁双胞胎飞到远处,轮流击中了伍德的肚子。两支球队都分别得到了起码四个罚球。
好在格兰芬多很快领先了五十分,哈利似乎看到了飞贼,正向上冲刺,马尔福扯住了火弩/箭的尾巴。霍琦夫人气得发狂,李·乔丹已经完全丧失了作为评论员的操守,站在桌子上破口大骂,整个球场上都回荡着污言秽语。
“哇哦。”我说,“没想到他这方面的词汇量这么丰富。”
西里斯的笑声从背后球队席传来:“你可不能学这些!”
“飞贼!”观众席上有人惊呼。
草坪上方跳动着一个金色小光点,马尔福在俯冲,哈利紧随其后。火弩/箭太快了,加速得那么顺畅,那么完美。
哈利嗖地拐上天空,高高举起手臂,指缝间金光闪耀。
看台上爆发出响亮的欢呼。李·乔丹正朝话筒嘶吼,但声音完全被喝彩声盖住了。
我骑着扫帚冲上天空,和大家抱作一团。伍德伏在哈利肩上大声抽泣。